“过来吧,我喂你喝药。”
谢皎月闻言,袖子的手指顿时攥紧,她嗓子有些紧绷,慢慢应了一声“好”。
她缓缓走到谢夫人面前,脑子想着的全是三年前的画面。
寒冷的尼姑庵里,两个婆子死死摁住她的肩膀和手,她的亲生母亲,走到她面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行给她灌第二碗堕胎药。
那个时候,她心里除了愧疚之外,满是被耻辱的感觉。
谢夫人看着她道:“坐到我旁边。”
谢皎月顿了顿,依言坐在了小榻上。
她明白,这药她必须要喝,也必须要谢夫人喂她喝。
只要谢夫人把这药喂她喝下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才算是缓解了。
谢夫人手里握着勺子,把药送到谢皎月嘴边。
谢皎月轻轻张嘴,滚烫的药汁入嘴的一瞬间,谢皎月只觉得排斥又恶心,五脏都是一顿翻涌,强迫着她把药吐出来。
可是谢皎月却强压住这阵翻涌的恶心,硬生生把药汁挤进了喉咙里。
不能吐,更不能表现出恶心。
她要是在谢夫人面前吐了,谢夫人轻则把药碗摔进地上,让她自己下去喝药,重则甩她一巴掌,怒斥她没有礼数。
谢皎月不想那样,她不想再花别的心思讨好谢夫人,她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精力了。
……
另一边,姜大夫带着带着帷帽的人走到相府后门。
后门的小厮看见她,殷勤道:“姜大夫,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
“嗯,出去有点,把门给我打开。”
小厮看了一眼姜大夫后面的人,顿了片刻,脸上有些犹豫,半晌后,他咬咬牙道:
“姜大夫,你要出去可以,但是你后面得让我们看看脸了再出去,夫人前两天特地交代了,出府和入府的人都要仔细排查。”
姜大夫一顿,她身后跟着的人也是一僵。
姜大夫看着小厮,“我这侍女,你又是没有见过,何苦为难她?”
“姜大夫,这不是为难,是夫人交代了仔细排查每一个出府的人,而且小的就看一眼,看一眼便放二位出去。”
“不可,她近日患了麻疹,不可见风。”姜大夫如是道。
她缓缓走到小厮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放进小厮的怀里,慢慢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办的,这真的就是我的侍女冬月,你以前见过的。”
小厮犹豫了片刻,摸着怀里的银子,最后道:“那姜大夫慢走。”
他边说边打开了相府后门。
姜大夫挺了挺背,对着后面带着帷帽的人道:“冬月,我们走。”
带着帷帽的女子闻言,连忙跟上了姜大夫。
姜大夫出府后,便带着身后的女子走到另一条街上。
那街道停着一辆马车,姜大夫带着女子走到车前,和车上的车夫对视一眼,姜大夫默不作声地轻点了一下头。
已经年过三十看着有些黝黑7的车夫顿时笑了起来,她朝着姜大夫后面的女子道:
“二小姐,上来吧,我送你去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