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的发作,往往都是有其规律,昨天月儿圆,似乎是那十五……”
莫非是每月十五就会发作?
她思索着,倏地抬头,“下?一次蛊毒发作,是在腊月十五吗?”
她眼眸清亮,落雪般的静,不笑时卧蚕也好明显,睁着大眼睛看人时更透着几分无辜轻软,他不自?觉看得有些出神。
须臾,淡淡地移了目。
谢不归:“嗯。”
“几次?”
她在问行。房几次。
“……”谢不归不知为何沉默了会儿,他慢慢抬眸朝她看来,禁欲的俊脸,眸光一片坦然干净:
“三?次。”
这么多。芊芊有些受不了,竟然要……三?次。一次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三?次下?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每个月都要解吗?若是不解,陛下?……会如何?”
她若有似无地往他胸口上瞟去,心想她还是力气?小,抓得有点?浅了,若是能用力些给他抓得旧伤复发、当场暴毙,倒也算快意恩仇。
谢不归冷笑道:“恐怕要让爱妃失望了,这蛊不解,最?多是疼个几日罢了,还要不了朕的性命,”
她想法那么容易被看透么?
芊芊故作听不懂,“陛下?蛊毒若解,”
她顿了顿,“可否求陛下?一个恩典?”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语。
“陛下?蛊毒若解,臣妾便没了利用的价值。届时还请陛下?网开?一面,放臣妾,和臣妾的婢女一条生路,”她垂着长睫,朱唇轻启,轻轻缓缓,柔柔弱弱道:
“臣妾必定天天烧香拜佛,为陛下?祈福,保佑陛下?身康体健,长命百岁,与郑娘子永结同?心,生同?衾,死同?穴。”
真是温柔刀,绵里针,语不惊人死不休。
谢不归捏了捏鼻梁,他说:“出去。”
芊芊从善如流,低头,转身,飞快地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她绝不会来见他,在发生了那些不堪的事后。
而且她还没有探出兄君的消息,看来要另外想办法了。
谢不归看着她迫不及待地转身,飞扬的蓝色裙摆,耳边听着那似乎在为逃离他而欢快鼓舞的银饰叮响声。
额头青筋,跳个不停-
甘泉宫,汤池
隔着那硕大屏风,是男人半身浸在水中,乌发披肩的背影。
惊羽卫跪地,道:
“属下?不解,陛下?为何不告知娘娘真相,是陛下?在为娘娘解蛊,娘娘那症状若是不与阳蛊宿主……发作三?次,必死无疑。”
“娘娘如今这般误会于陛下?,防备忌惮陛下?。陛下?体内的蛊虫明明早可以尽数除去,却为娘娘解蛊而留着,此蛊习性尚且不明,一旦复生,出现什么异状,龙体有失,那些狼子野心的小人岂不乘虚而入。”
“这件事,是她给朕解,还是朕给她解,有区别么?”
谢不归脸庞被水雾浸湿,便连睫毛也被浸得极浓。以手撑额,黑色的眼睛里一片冷清,如同?下?着一场大雪。
他淡哂,“结果?最?后不都是一样。”
身为帝王,理应戒情。
行欲而不纵欲。
惊羽卫暗中一窥,见男人搁在池边的那一只修长的手,捏着那精致的红色香囊。
却未曾让它染上半分水意。
惊羽卫如鬼魅般隐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