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小插曲告一段落,渊帝继续向齐啸风询问了起来。
“除了河堤被炸毁,你还有什么发现?”
听到此话,齐啸风的叹气声比方才又大了一些。
“光是炸毁河堤,就足够让儿臣心痛与失望了。”
“儿臣到了建安,发现建安的百姓们依旧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他们分到的赈灾粥,与清水并无两样。”
“而至于安置费以及避难所,那更是虚无缥缈,完全不存在!”
“卖身葬父葬母,已是人人屡见不鲜的事情。”
“甚至儿臣还看到,八旬老汉浑身素缟,长跪不起,只为给早逝的儿子打一口薄薄的棺材!”
“而他那有痨病在身的可怜儿子,因为被衙门抓去修缮河堤,而早早地撒手人寰。”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最痛苦的送别,莫过于此……”
想到张老汉令人唏嘘的遭遇,齐啸风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好在如今有何砚接管扬州,张老汉很快就会结束他那颠沛流离的孤苦日子。
若是自己没有去扬州……
那么等待这些灾民的,又会是怎样的未来?
听着齐啸风的描述,群臣沉默着垂下了脑袋。
他们久居京城,日日见到的,都是歌舞升平,太平盛世。
灾区的艰难困苦,是他们光听描述,也无法想象到其中一二的!
渊帝眉头紧皱:“先前,朝廷明明已经拨了赈灾银过去。”
“还有你当时募捐的那三百五十万两银子,也已经全部送到了扬州去!”
“按照扬州送回来的账面看,这些银子都花在了该去的地方,没有任何浪费!”
齐啸风面色沉峻:“到扬州后,儿臣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认真比对账本。”
“京城的账本与扬州的账本完全一致,没有什么出入。”
“但儿臣没有想到,扬州府衙竟与当地富商叶锦儒官商勾结,联起手来做了一笔阴阳章,糊弄父皇!”
“而刘德林、杨自明贪墨的证据,已经被扬州布政使王清源一一记录了下来……”
渊帝迫不及待,立刻出声道:“传王清源进来!”
王清源久未进京述职,如今来到了勤政殿,他显得有些紧张与拘谨。
“微臣王清源,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