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盎格鲁的嘴巴张开着,明显的合不拢了。看来她也没有到这个铁门后的房间里来过。
这里面没有人,但所有的物体或者说小动物都在讲人话,说得直接一点,都在讲昂语。你如果注意倾听,首先是离你最近的讲话的小动物,你还能听出它和它和它在说什么。
让我惊讶的不仅是它们都在讲人话,而且他们都在做着对小动物来说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动作。比如:它们都站在两条腿上,也就是说,它们都象人一样地直立着。当你看到一只猫直立着,用空出来的两条前腿捧着一个杯子的样子,你会以为你进了一个马戏团。
萨克逊什么都没有说。他抚摸了几个凑上来的小猫小狗,出门时还再次摸了摸仍然站在铁门外的罗比的头。他对罗比说,这是波历,你知道的,他会汉语。你跟他说说话。
这个罗比我在过道里经常遇见,我跟他用昂语有过简单的交流。我觉得他可能是原原本本的南亚人,因为他说的昂语有杜因口音。
罗比对我说:你好波历,我知道你的。
说实在的,我的下巴差点脱落了下来。我喘了一会儿气,才对他说:你会说汉语?而且这么标准?你是在哪里学的?
他说:我没有学。我有时候听到你跟其他人说汉语,比如在食堂里。
我想起来了,有几次,在食堂门口,我跟若雪和云吴说话时,一个男孩在旁边站着。我知道那是罗比。他总是低着头,有时手里拿着个吸尘器,有时推着保洁的车。是的,他经常跟着我们走,比如推着他的保洁车。
我说:你就这么听着,就学会汉语了?
他说:我没学多少。
我的震惊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只听了一些我们的讲话,他就举一反三地学会汉语了?至少学了不少呢。
回到我们的房间里,萨克逊从容地脱下防护服。等我和盎格鲁也脱下后,他才宣布了他的成就。
他告诉我们,这里面一共有96个小动物。玻璃门和铁门后面各48个,两道门后各有12只猴子,12只狗,12只猫,12只兔子。他在几个月前给铁门后的48个小动物统一注射了编号为H35的人类基因,同时给玻璃门后的48个小动物局部注射了其它编号的人类基因,局部没有注射任何基因。
然后,过了两个月左右,他用喷雾器给两道门后的空间喷射了我们共同研发经他进一步改进过的人鼠脑细胞混合剂。
喷射?盎格鲁惊讶地问。显然,她也不知道这个情况。
萨克逊得意洋洋地说:是的,喷射。
我说:也就是说,通过呼吸道传播?
他更得意了:是的,呼吸道,跟流感的传播方式一样。波历,我要感谢你。是你告诉我的那个分子结构起到了类病毒作用。其实那个分子就是一种病毒。你应该知道的。
我说:是的。
他继续说:你们看到了,这种混合液对之前注射了H35人类基因的小动物发生了巨大的作用,这个作用甚至超越了我的预期,而对注射了其它人类基因或没有注射人类基因的小动物没有发生任何作用。这个作用跟之前我们对海依蒂和其它兔子们做的实验有点象,但效果更好。而且,你们知道,之前的那种有很大的副作用,我称之为鼠脑化效应。之后我们一起做了很多的改进,包括胶原细胞,包括倒置,然后你们看到了,一个多月来,这些小动物的人化进程发展迅速,它们的智商与日俱增,而且至今没有发生过一例鼠脑化效应。
我说:你这个成就太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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