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左明非淡淡一笑:“你总不可能真的放我走。”
“有些自知之明。”喻勉微闭的双眸骤然睁开,语气不同于前一句话的调侃,反倒有几分漫不经心:“来了。”
左明非了然一笑:“倒是比预料的要早。”
“兴许沾了你的光。”喻勉说。
话音落,脚步声从牢房外传来,左明非起身,作出相迎的姿态,举止十分有君子之仪。
喻勉没有动,他神色淡淡地坐在石床上,哪怕看清了来人的三品官袍,仍旧无动于衷地坐着。
来人面色清淡,看起来略显古板,他微微颔首示意:“下官不知大理寺卿至此,有失远迎,失礼了。”
“何必谈失礼?本官已被罢黜,岂敢受曹大人这一礼?”喻勉不咸不淡道,他直勾勾地望着曹骊,欲从曹骊古板无波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曹骊不卑不亢道:“误将喻大人认成贼人,本就是在下的不是。”
“你也说了,误会一场,不必客气。”
“喻大人请移步。”曹骊侧身,公事公办道:“下榻的地方,本官已令人布置妥当,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喻勉悠悠起身,“那便叨扰了。”
曹骊这才看向左明非,他的态度比起面对喻勉时自然了许多,“憬琛。”
“秉德兄,好久不见。”左明非问候。
曹骊略一颔首,只是说:“你姐姐很是思念你,待你空下,去看看她吧。”
“这是自然。”
一行人刚出大牢,便被匆忙赶来的喻季灵撞上了,喻季灵堪堪停下脚步,他轻哼一声,整理好前襟,态度倨傲道:“曹大人,未经在下许可,便私自挪送犯人,这便是太守府的待客之道?”
曹骊疏离地回答:“喻山长,想来是误会,这二人是本官故交,何谈犯人?”
“人是我抓的。”喻季灵加重语气强调。
曹骊淡淡道:“抓错了,便是该放。”
“放、屁!”喻季灵咬紧最后一个字,扬起下巴道:“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是要将他们换个地方看押。”
“喻山长想必还不清楚。”曹骊淡定地看着喻季灵,条理分明道:“其一,本官并不知晓你要抓的人是朝廷命官,其二,山长你私自抓捕朝廷命官,可知该当何罪?”
喻季灵蓦地语塞,他皱眉盯着曹骊:“你阴我?让我抛头露面去抓人,你却坐享其成!”
曹骊神色未变,只声道:“本官不过是在弥补喻山长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