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茹瑾直眼面对萧国崇。
“就因为所谓北羌蛮血。”
“并非如此!”
萧国崇脸色很沉,紧紧盯着窗外寒冬腊梅。
今日京城的暴雪愈发厚实,积雪压弯树枝,景色一片萧然,如同大漓的国气。
“我骂盛亓蛮人下贱,但大漓谁人不知,他偏偏不是下作之人,而是羌国复国的希望!”
“至今为父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便是在七年前一时犹豫,让那小子去了边境守国。太上皇以为让盛亓这个北羌人去杀北羌人,是羞辱,其实事实根本不是如此。”
“七年磨砺,把那人完全塑造成了无法制服的怪物,无论从身还是心,谁人都对他无从下手。”
“试问要多很辣的人类,才能在父族与母族之间脱引而出,从而成为压制两边为所欲为的胜利者?”
“盛亓是妖,注定要亡我大漓。”
萧茹瑾未曾想过萧国崇会对她说这么多,显然推心置腹。
她沉默许久,衣袖下手指攥紧成拳。
“父亲何必把盛亓想得那般可怕?你就没曾想过,或许他不会逼大漓到那种地步?”
萧国崇冷哼,看向萧茹瑾:“怎么,你是觉得,你能救赎那人?”
“女儿从不奢想话本神话。”
萧茹瑾扯了扯唇角。
“我只是觉得,面对无法抗衡的野兽,既然打不过,为何不能做到驯养?”
“无论是驯养他还是被他制服,总归能够有一线生机,不是?”
“呵!”
萧国崇不屑挥袖:“那不就是崔自奇的做法,我萧国崇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父亲,刚过易折。”
萧茹瑾亦然冷肃望着父亲倨傲的背影,语气清淡而尖锐。
“曾几何时,你同自奇伯父不也是称兄道弟?”
“萧茹瑾!”
又是一声怒吼,显然萧国崇生气至极。
“若你今日存心要与我争个口舌之利,就回宫吧!”
“父亲,并非是我想同你争,而是你永远不敢面对过去犯下的错误,甚至你现在犯下的错。”
萧茹瑾闭眼,深深叹口气,“姑母的事情你还不懂?过于的偏执,终会自取灭亡。”
“父亲,我曾如何敬爱你,你非要因为一个冥昭王,推我离开?”
萧国崇闭目隐忍,像是按捺汹涌澎湃的思绪。
“我——”
沉默许久,他动了动嘴唇,又转而其余。
“你,没了你,萧家还有其余人。你兄长比你乖巧。”
“但他没我聪慧。”
萧茹瑾忽然笑了笑,靠近父亲。
抓住萧国崇的手摸向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