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倩跟着秀莲再次回了议事厅。
刚才余怀周没在,这次在。
视线越过人群,像是看见她了,也像是没看见。
赵晓倩则一眼没看。
脚步挪了又挪,直接挪进门口边角的花瓶旁边,就算长老没关注,也把存在感降低到极点。
这事无关胆小,而是审时度势。
因为长老本就对她有百分百的杀心。
余怀周还对外说了她身体不好,连床都下不了。
这会出现在这,是百分百给自己平静的生活找事。
赵晓倩今天穿的本就是寻常的黑色御寒服。
刻意朝墙角站,再加低眉顺眼,的确的确把存在感降低了。
但没打算看余怀周,因为前面花瓶枝节歪斜别着脸的缘故,做不到。
加上门口的位置,来往人必须经过。
短短二十分钟。
赵晓倩亲眼看着高脚汤碗一盅一盅从她身边过去,送到余怀周面前。
赵晓倩看着看着恍惚了。
因为面前这幅画面太违和。
余怀周是一城之主,这座城最尊贵的所在。
此时此刻他坐在最前方的首位。
黑色大氅披着。
黑发上梳,黑眸敛着。
把精致到极点的脸印衬到清贵极了。
不止是清贵。
还有高傲,和不动不说话却从周身溢出来的高高在上,运筹帷幄。
他像极了这座城市人人口口信奉的神明。
想要什么,哪怕是人命,不过招手尔尔。
他像是什么都握在了手里,可却又明显什么都没握在手里。
就像是这接连不断送过去的高脚汤碗。
余怀周没有拒绝的权利。
明明他咽下时微微皱起的眉表明他快吐了。
但他在又一碗来到的时候还是单手接过送到唇边,仰头喝下。
赵晓倩在他把第四碗喝下,手抬起覆住胃部后看向他身边站着的秀莲。
秀莲面上一直带着笑。
羞涩又雀跃,且不停的偷看他。
但……没察觉他不舒服。
赵晓倩视线看向已经站去他侧前方的安拆,目不斜视,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