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些晚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认为场中二人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唐玄却知道,宇文路恐怕连提起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身上虽然都已经带伤,但区别在于,唐玄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而宇文路虽然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唐玄的刀上可是暗含了灵火之力的。
本以为是要尽快的分出胜负,所以不惧快攻的宇文路想拼着受伤也要杀死唐玄,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唐玄的刀有古怪。
待到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宇文路已经无力回天,只能不顾耗损真元的迫开对手后撤,为之一滞的唐玄也没有立刻继续攻击,不然的话,只消一刀就可以解决掉宇文路。
本来唐玄的确是想一鼓作气要了对方的命,可是他忽然改变了主意,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理由替战长虹做掉一个碍眼的人,况且,过分的惹怒大皇子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全身每一处伤口里好像都有火舌在灼烧,那热气切断经脉,阻碍真气流转运行,宇文路面若死灰,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到,自己也许是太急了些,如果稳扎稳打不求速战速决的话,兴许就会有另一个结果。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宇文路只是转身对战长虹微微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脚步匆匆,完全顾不得其他。
有几个武士打扮的人跟着他离去,看起来应该都是大皇子的人。
宇文路不得不尽快离开,他担心再拖下去,自己也许会忍不住摔倒在地上,输了决斗也就算了,要是再出丑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战长虹还是一脸的平淡,看不出满意或者喜悦,又或者是有些遗憾,因为宇文路终究还是得以活着离开了。
“唐将军果然勇武,来人,请将军去包扎伤口。”简单的说了一句,立刻有人出来引唐玄出去,这厮收刀入鞘,仰着头,带着胜利者的荣耀迈开了八字步,有些嚣张。
这态度立刻引起了宾客的不满,实际上,在没看到唐玄这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觉得他极不顺眼,眼下他又击败了被寄以厚望的宇文路,于是百战众人心中的怒火更盛,有按捺不住的就要起身冲出来放对儿。
“我百战勇士什么时候学会趁人之危了。”战长虹不温不火的一句话,立刻就让跃跃欲试的人停止了动作,一来是自命勇武的人的确不应该玩车轮战,第二,战长虹的态度很明确,他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当然,是相对于某些人来说。
一道流光自大门外呼啸而来,唐玄见势急忙闪身,一声闷响,在他原本站的位置上多了一把短柄斧,斧面约莫有脸盆大小,现在已经有将近一半切入到地面的石砖里,溅起一些碎屑惹出了几声痛呼。
这摆明了就是砸场子,不过作为主人的战长虹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态度,这让黑甲不得不佩服这位皇子的城府,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多都是狠人。
对于这打上门来的行为,主人都没什么表示,宾客们自然乐得当一回哑巴,况且他们看到那斧头,就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了。
今晚注定要有好戏上演,只是在座的宾客都深知自己连配角都算不上。
有热闹就看,害怕了就滚蛋,如此而已,要是哪个有冒险精神自觉这是一个上位的好机会,可以豁出去命来试试。
“二弟有心摆酒,怎么却忘记了请我这个大哥也来坐坐。”一个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连我府中的家将都有一席之地,难道我却没有那个资格么?”
能称呼战长虹为二弟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当然就是大皇子战长功。
说起来战长功一肚子的邪火,宇文路在私下里被请到了二皇子的府邸,虽说一个小小的家将不好拒绝皇子相邀,但如果宇文路存心不去,战长虹的人也没有办法,总不至于把他帮了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宇文路自己动了心,以为可以借机会除掉唐玄,从而为自己赢得声名前途,却不知战长虹就是知道他会这么想,才设下了这个局。
其实战长功并非是对自己人刻薄,既然把宇文路视为心腹,当然会他的将来筹谋,总不能让一个武者一辈子像奴仆一样随侍左右。
但是同时,战长功知道宇文路虽然有能力有野心,以自己的身份把家将安排到军中也不是困难的事情,可是一来那样做的话很容易让战长虹借题发挥,另外,他觉得宇文路终究是差了那么点意思,还没有成熟到可以独当一面。
只可惜战长功的苦心并没有被宇文路理解,尽管他不至于因此对主子生出怨恨,但也抑制不住那颗想飞的心,他想飞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