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报纸上正好有刊登租房的广告,他还记得其中的几条,有一座空房就在圣贝妮德教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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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唐娜看着在门口进进出出的搬运工,他们背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摆件和书籍,将这些东西装上外面的马车。她看着这些东西在外面越堆越多,心中产生了一种不舍的情绪。
哪怕她在这里没有待多久,但她其实对这里很早就建立了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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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顿寄到巴特努的每一封信上都标注着地址,而这里在信件上出现了两年多。
“我们真的要搬走啊?”
“对,今天就走。”克雷顿站在马车边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很肯定地回答她。
昨天下午他花时间处理了一大堆事,除了去治安署找学校的资料,他还去了付费的浴室清理自身、找圣贝妮德教区的房子,雇佣仆人,在报纸上打广告,还有去车行赔偿唐娜带走的那匹马。
忙碌的工作在他心底增加了一些趣味,他现在切实感受到自己的生活正在好转。
“克雷顿,你知道吗,我来之前还以为你结婚了。”唐娜忽然说:“敲门的时候,我指望在这里看到一个美女,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那我让你失望了。”
克雷顿既不是美女,也不是孩子。
“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乌伦很早就结婚了啊。”唐娜理所当然地说。
克雷顿的眼神游离起来,他的好奇心熄灭了,并且开始后悔抬出这个话题。
“我忙于事业,没时间恋爱。当时我想去一位雕塑大师的手下当学徒,所以每天都苦练雕琢的技艺。”
“哦。”唐娜了解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而是又和乌伦有关。
对于克雷顿来说,只要一个女人能让他感到心动,就算对方长相没那么好看,或是已婚人士,或是同时拥有两三个情人,甚至是妓女,他也照样愿意追求她。
但有一个条件例外。
那就是这个女人喜欢他的哥哥。
而这个例外的条件在巴特努简直到处都是,整个巴特努的女孩都喜欢乌伦,在乌伦结婚前,她们甚至央求自己的父亲更晚安排自己的婚事,导致那段时间里巴特努年轻人的平均成婚年龄往后拖了一年。
克雷顿的确对同乡的女孩心动过,但他再怎样不拘小节也不可能接受妻子整天用爱慕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兄弟。
收工的号子响了起来。
就在他们谈话的这会儿,工人们已经把东西全部搬上了马车,随后三三两两地哼着歌离开。
唐娜看起来还想问问题,克雷顿却不理她,而是向那些载货的马车夫说话,他们很快启程,向街的另一端驶去。
等到他们都出发,克雷顿拉开身后马车的车门。
“好了,我们也上车吧。”
车轮转动,渐渐远离枪鱼街的旧宅。
一路上,唐娜还想问问题,但克雷顿以鼾声挡住了所有疑问。
当他们抵达圣贝妮德教区的新家时,两个穿着白衬衣黑背心的仆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个帮助工人把货物搬进前厅,另一个则负责引导贝略叔侄。
唐娜一看到那华美的庭院,立刻忘了满肚子的疑问。她满面笑容地从车上跳下来,没有理会仆人的指引,而是径自穿过黑色的拱形门,奔向前庭的喷泉石台,弯下腰试图喝水,
而克雷顿的行动异常缓慢,他跟在唐娜后面,看了看那些门口造型花哨的黑色铁艺栏杆,还有藏在前庭绿径里的精美兽形石雕,心中的喜悦比想象中的少,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这所新宅只有两层楼,但很宽,除去两个大厅还有十四个房间,室外场地包括前庭、后庭两片花园,还有马厩、门房等设施建筑。
虽然有这样优渥的条件,不过这里是郊区,价格比市中心低得多,一千五百镑可以租五年,内部的装潢是已经配备整齐的,精致华丽,昨天才签完租房合同,今天就能入住。
他们穿过前庭,走进屋子,内部空间足够宽敞,他们从枪鱼街搬来的行李在前厅只能占据一个角落。
注意到这种落差,克雷顿简直要怀疑自己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