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腹中这个孩子呢。
阿狄不明所以,只当她在担心皇后会对她们下手,忙安慰道:“公主切莫担心,皇后那边多提防些便是。”
铃雅也不愿将后宫这些龌龊说与她听,只是摆了摆手,语气坚决道:“倒了吧。”
阿狄愁眉苦脸地将汤药倒入窗前的花坛里,心下还在暗道可惜。
后宫里的动荡完全影响不到远在千里外的祈钰,她在回京的船上,正和时舟悠闲地看着江面上的风景。
她神色悠闲自在,时舟却愁眉不展,“爹向来不准我下山,这次却为何让我与你们一同回京?”
这件事,她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时浮游毕生最痛恨的就是京城与朝廷这几个字,在他眼里,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时舟还小的时候,看不懂他眼里的厌恶与仇恨之意,还傻乎乎地问:“可是,娘就是从京城来的呀?”
每当这时,时浮游就会将她一把提起来,恶狠狠地警告道:“不准说这两个字!”
时舟脾气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女俩一个比一个倔。
闻言,时舟也瞪大眼睛,叉着腰,不服气地对他道:“为什么不准?娘虽然不在了,可总有一日,我要去京城看一看的!”
在她娘还没过世前,她时不时会从她娘的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京城的事。
久而久之,时舟就对那个山遥路远的地方产生了向往。
五岁那年,她娘走了。
时浮游愈发沉默寡言,脾气也变得更差。
时舟只要敢提一句京城,就要被他狠揍一顿。
被揍了几次,时舟就很聪明地学会了,不在她爹面前提这个地方。
却没想到,这回,她还没说什么,时浮游便主动对祈钰和厉明诀说,让他们带着自己去京城。
各种原因,她问了,时浮游却不肯说。
被问得烦了,就不耐烦地甩手道:“你不是非要跟那个京城来的小白脸在一起吗?”
时舟便不再言语了。
可与时浮游多年的斗智斗勇,让她无法轻信这个理由。
祈钰见她拧着眉,笑了笑,“想这么多作甚,反正你也没去过京城,去看看又何妨?”
她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弯着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骗了时舟。
可这不能怪她,因为,她实在无法说出真相。
想来,时浮游也是这个意思。
让时舟亦步亦趋地去发现蜘丝马迹,从而接近那个会改变她一生的真相。
时舟觉得祈钰的话也不无道理,索性就不再想了。
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船舱里,厉明诀正在与宋烽议事。
透过船舱狭窄的窗口朝外看去,是祈钰清瘦又飘逸的身影。
宋烽捋着胡须,对厉明诀道:“你这王妃,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先前找人打听过,齐王妃是祈家庶出的女儿,自幼痴傻,面貌丑陋。
也正因如此,他才对这门婚事不满意。
但见了人,才发现,传言竟然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真正的齐王妃,不仅容貌倾城,本事还不小。
光是能从恶人谷里毫发无损地出来这点,就值得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