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辞章站直后?,李意清不着痕迹地微微后?退一步。
不用?摸,她也知道此刻自己耳朵有多红多烫。
李意清微微凝神,朝巨船看去。
原先离得远,故而看不清巨船吃水的水线,如今站得近了,才?能?看出木制的船身,有三条水线。
扬子江的水清澈,李意清决计不会看走眼。
元辞章道:“这艘船是今年新造,还没正式开始载货,可却有三道水线,一道算是新开,另一道算是巨石放上以后?,那剩下一条该作何解释?”
李意清看他神色平静,心中知道他已有推断。
她开口道:“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殿下,可否借微臣公主令?”
李意清缓缓看向元辞章,见他神色认真,推测道:“你要去江宁造船厂?”
元辞章没有否认。
“昔日微臣在户部当值,在往年卷册中看过?造船厂所?需银钱和精铁……”
“好。”李意清没有让他继续解释下去,直接出声道,“洛石,将?令牌交给驸马。”
洛石心中有些?迟疑,但是看见李意清神色坚定,将?自己一直妥善保管在袖中的公主令拿了出来?。
元辞章接过?令牌后?,欲言又止地看向李意清。
江宁造船厂虽然名字叫这个,实际上位于大工山采石矶,来?往一趟,也要一两日功夫。
李意清知道他心中的顾虑,温声道:“二十?元棉出嫁,我总得留在元府。”
元辞章闻言,眉心极快闪过?一抹担忧,不过?这点情绪被他很好地掩饰。
他伸手轻触李意清拔出步摇处散开的发丝,轻声道:“我很快回?来?。”
元辞章很少在李意清面前自称“我”,更多的时候,都是自称“微臣”。
李意清微微抬头,刚好看见元辞章的眼神。
落在她身上那么轻。
两人无言中,忽然洛石开口道:“殿下,驸马,有人过?来?了。”
李意清先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来?人。
郑延龄丝毫没有自己打扰到两人的觉悟,转而看着江面,“早先时候没看见殿下和元公子,还以为你们对此不感兴趣。”
李意清道:“一年一度,不看岂不是可惜。不过?我们现在同样出现在此,应该所?求为同一件事。”
郑延龄微微颔首,视线落在元辞章的身上,语气惊讶道:“元公子是要去江宁造船厂吗?”
元辞章神色平静,仿佛丝毫不受郑延龄的影响。
“正是。”
“如此甚好,若非本?官还有职务在身,也真想一道前去看看。”
郑延龄半真半假地感慨完,目光陡然变得锋利。
“本?官虽然遗憾不能?随元公子一道前往,但手上有一样东西,或可帮上元公子大忙。”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一个侍从?递上了江宁盐铁开采与收购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