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也不得不服。尚疆不仅敢想,还敢做,他心思深沉却从不瞻前顾后,这正对顾飞的胃口。岑校尉说他不简单,他现在才稍稍觉出一些不简单来了。
夜深人静,尚疆毫无睡意。他猜不透申绿赜的心思,她如对他无意,又怎会让他牵她的手,她如对自己有意思,又为何屡屡拒绝他的请求?她或许尚在犹豫之中?今日本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结果全被顾飞给搅黄了。
申绿赜明白尚姜对自己有意,她对他亦是欢喜。但如今他贵为洛都尹,身旁那些名门贵女多如过江之鲫。绿赜目前亦不准备来洛都。万一两人定了情,他又变了心,对尚疆来说或许没什么,可对她一个女子来说,可是有关名节与贞洁这等性命攸关的大事,万不可马虎。
然后两人便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个吻。那个吻突如其来又懵懂青涩,猝不及防又甜蜜异常。尚疆和绿赜都不由自主地用手抚上了自己的唇。
如此良辰如此夜,何处唇吻留缠绵?如此良辰如此夜,为谁辗转难入眠?罢!明日一早去碧盘管门口,尚疆下定决心。
罢了!明日先回临淄再说,有缘自会相见。绿赜这几日奔波劳累,合上眼皮睡着了。
春寒料峭,薄雾微凉。尚疆一夜未眠,早早策马便去碧盘馆。难得值夜的傅郡丞听见声响赶过去:“大人,一大清早的,您这是去哪儿?”
尚疆转头:“不该问的别问。”
“雾凉风冷,大人,我还是给您备辆马车?”傅郡丞无视尚疆的嫌弃,拿热点贴着他的冷屁股。
经傅郡丞提醒,尚疆临时改了主意:的确,如果有马车,可以顺道送她去洛都钦运门。尚疆吩咐道:“你策马与我一同去碧盘馆。”
傅郡丞得令,手中马鞭一甩,两匹骏马便载着辎车穿街走巷而行。
绿赜梳洗毕,想想又坐下草草写了封信。其实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留言,上面寥寥只十三字:就此别过,山高水长,自有相逢处。当然,这也是给彼此一个期待吧。
她带了些干粮,走至门口,见门口停了马车,赶车的车夫气宇轩昂。绿赜不认识此人,便想越过马车而去。
机灵的傅郡丞回身去看洛都尹,只见大人已轻轻揭开淄车车帘,唤道:“申绿赜。”
申绿赜听见有人唤他,回头见到从淄车车窗内探出头来的尚疆,心情非常复杂。尚疆命傅郡丞靠边停车,然后他使个脸色,人精傅郡丞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尚疆见傅郡丞识趣,心中满意。这个傅郡丞正事未必办得好,这种事脑子可是转得飞快。
尚疆站在淄车车轼前,弯腰便将手伸向绿赜,想把她拉上淄车。她犹豫了一下,没有伸出手去,却还是上了车。
尚疆坐在绿赜身旁,斟酌字句:“怎么连个道别也没有,便要走了?”说完,心里无来由,蓦地一疼。
绿赜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回答。也许是否辎车车帘遮得严实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绿赜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尚疆自怀中掏出一对五色琉璃的小娃娃,递给绿赜:“这是早早为你准备好的五色琉璃,这东西易碎,千万小心。”
五色琉璃的女娃娃头上簪着花,身穿大红衣,盈盈笑着。男娃娃手提红灯笼,着绿色披风,披风透出里衣一缕明黄,亦暖暖笑着。红男绿女,样子滑稽可爱。
“五色琉璃?”绿赜接过,眼里写满了喜欢。
尚疆见她满意,心下开怀:“收了这五色琉璃,便是收了我的信物,可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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