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功归来,陛下赏赐无数,悉数交给了家里,没有过目,也没有管束开销。
眼下才过了多久,居然就没有了?
刘氏支支吾吾不好说,他的俸禄银子虽然可观,这可一大家子花钱流水一样,塞牙缝都不行,经不住花销,别说还要打点里外。
最主要的是江御林请了陛下的旨意娶周婉儿,那场婚宴虽说比不上丞相府给沈湘欢的十里红妆,可要撑着江家的脸面,还是花销了不少。
本该从沈湘欢的嫁妆里面出钱的,毕竟丞相府给她陪嫁了那么多的铺子,又在京城最好的地方,日进斗金,可沈湘欢闹脾气。
她窝在明春院足不出户,江家的人去要账,不见她身边的人跟着,根本就不给钱。
没法子,就动了江御林得到的赏赐,还有江家所剩不多的钱,要不是因为那场婚宴,江家的账目也不会渐渐亏空。
刘氏自然不会这样说,她眼珠子一转,呵呵道,“你的上次原本是很多的,可前沈湘欢不是闹脾气么,到底是咱们家对不住她,你祖母便说,哄着她让着她一些,我便叫人给她送了不少东西。
裁衣衫,打首饰,做靴袜,今儿一副头面,明儿一对手镯,到底是白花花的银子。
”
刘氏掰着手指头,倒豆子似的无中生有,把家里的账目全都栽到沈湘欢的头上,“你也知道,你那个正室大妻,不管用什么都要最好的,最贵的。
这不,银子就没了。
”
江御林听了只觉得烦,为什么总要提起这些金银,“祖母纵然说得有礼,母亲也不要太惯着她了。
”
“可不是惯着她,她是什么人,丞相之女,咱们家可开罪不起。
”
刘氏知道什么话说了江御林不爱听,就是要他生气,才会去找沈湘欢的麻烦,训斥她,教训她。
江御林接着书写呈文,“就是因为母亲娇惯,所以才叫她蹬鼻子上脸,儿子不在家的这几年,把她养得越发难缠了。
”
一句话说得不中听,一件事情叫她不爽快,便肆意撒泼。
“你明白就好,你不在家的时候她便甚少来我跟前孝敬,就是病了也见不到她的人影。
我体恤她,她还总是觉得家里憋屈了她,每每都要写信跟你告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苛责虐待她了呢。
”
“儿子是明白,要不是母亲哄着她,此次她也不敢跟母亲翻脸吵闹,甚至动手。
”
没了沈家照料,沈湘欢还能这样有恃无恐,都禁足那么久了,还不给她水米吃,她居然也没有来找他哭诉低头。
江御林时常看着明春院皱眉沉默,失神许久,他不知道沈湘欢在做什么。
即便是想知道,他也不会过问,不能太给她脸面。
初次回家的时候也不应该听从祖母的话去哄她,这不,她尾巴都翘上天了。
都是因为他不在家这几年,家里哄着她,捧着她,给了她撒泼的底气。
饶是如此想,他又觉得时日有些久了。
“母亲想要儿子怎么做?”
刘氏佯装委屈哭诉,“咱们这一家子老的省着些吃点苦自然是没有关系,可孩子还小,总不能叫孩子委屈了。
”
“啸儿过些时日就要上书塾了,那边的关系还没有走通,求人办事家里也需要银钱打点。
你祖母每日里要吃延年益寿的丹药,还有你小妹,在外游玩也需要银钱开销。
”
“母亲知道你不愿意和沈湘欢掰扯,可她之前就掌家拿着钥匙,除了她的那些嫁妆,账房不少钱都在她手里捏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