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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韩信给刘季,说费事也不算太费事,说不费事也有点费事。
说不算太费事,是因为韩信听曹参说皇帝不想跟山东打乱仗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西域,本来还有些高兴,可是秦帝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也只能在山东内战中施展才干了。
现在曹参回来跟他说,主军谋的上卿对他婉言谢绝说秦拓西域并不会太费劲,现有战将已经足矣,他倒也没有多失落。既然秦无与山东诸侯纠缠撕扯的想法,他去抢章邯、王离等人的饭碗也没多大意思。
说有点费事,则是曹参建议他去投刘季。
与历史不同的是,本故事中现在的刘邦没有武关破秦的声望,也就是个在山东转战的小角色。虽然怀王之约中刘邦担当了二路伐秦军中的一路,可刘邦在离开砀郡后的诸次征战中,实在没有什么大的亮点,拿下陈留靠的是里应外合,陈留也没有劲旅。而刘邦凡是与秦军正面对决基本完败,让韩信提不起兴趣。
“足下已然离开鲁公,上卿又言秦不乏将军之人,若足下不愿事沛公,那或可往赵?”曹参用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的话劝慰着韩信:“赵国经此一役,应无可为上将之人了。陈馀因不救巨鹿为张耳所记恨,巨鹿守城良将李齐又战亡。”
韩信兴致缺缺:“代地已为代王左车所占,赵无代地,又有多大作为?燕国边远,齐国无进取之心,若秦不用仆,仆难道只能再归鲁公帐下?鲁公帐下也无仆可作为的机会。”
“大司农虽建议仆事沛公,可据仆所闻,沛公军弱,且无根基之地。现山东各郡各有其主,仆事沛公又有何发展?”韩信继续没精打彩的说着。
“燕齐国君皆无进取之心,”曹参耐心解释着:“足下言赵之情势也很准确,其他如代之李左车、鄱君吴芮等亦如燕齐,圈地自乐而已,秦皇帝也是如此,但沛公不同。”
曹参停了停,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韩信:“沛公其志不小,非甘居人下者。足下可闻听沛公芒砀斩白蛇之事?”
“赤龙之子斩白龙之子,”韩信面带讥笑:“此不过是沛公造势耳。”
曹参点点头,又摇摇手:“且不论真假,就以足下所言是沛公造势,可沛公既然如此造势,其志向可小否?”
韩信默然,眼神却开始闪烁。
曹参接着说:“在下与沛公乃经年挚友,既然沛公显露这样的志向,以其人心性,不达目的必不罢休。”
他微微一笑:“足下认为沛公势弱,这恰是足下的机会。秦虽退守关中然其势非弱,所以秦不用足下。沛公虽弱,若在足下手中变弱为强,则足下在沛公眼中必为栋梁。且沛公善识人所能也善用人所长,沛公现已有善军谋大略之张良,所缺恰是战必胜、攻必取之上将。足下既然自诩为此类人,若投沛公并为其所重,则可尽展足下之能。”
“而且,”曹参加强了语气:“在下前数日曾私晤沛公军丞萧何,建议沛公以南阳和南郡为基,再图发展。若足下愿助沛公,作为沛公友,在下更为心安。”
韩信的心有些动了。这个曹参如此强烈的帮刘季说话,而他自己也非庸才不然成不了司农卿,看来这个刘季真的值得自己去试试?
“大司农快说服仆了。”韩信脸上终于现出轻松的神情,突然又转为狡黠:“只是,大司农为秦九卿,如此相助沛公,秦皇帝不会责大司农心怀叛意?”
曹参如此奋力到肆无忌惮的帮助一个山东的反贼,在韩信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很怀疑曹参在给自己下套。
曹参哈哈大笑:“若非皇帝弃山东,在下自不会如此相助沛公,若在下可参与兵事,恐怕还要设谋对付沛公。”
他镇定自若的端碗饮茶:“但既然皇帝对山东无意,那在下就可尽力助友人立足。不瞒足下说,沛公军师张良,当初也是在其入关中探秦动向时恰与在下偶遇,为在下说服而去助沛公的。”
韩信心中对二世皇帝产生了强烈的荒谬感,对眼前的曹参则产生了强烈的佩服。
秦帝这个人简直是奇葩,而曹参这个人坐着秦的九卿高位却为反秦友人不断提供最强助力。如果秦帝对山东不是这样不耐烦的态度,那恐怕大秦依旧是山东诸侯无法相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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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因为秦有曹参这样的大才。
他不知道的是,曹参所展现出的这些所谓才干中,有不少是皇帝的才干,透过曹参之口说出来而已。
于是,韩信第二天手持曹参签发的传,揣着曹参写给萧何的荐书,顺利通过武关和四道岭关隘,怏怏不乐又满怀希望的驾车沿着武关道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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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现在很有些心急火燎。
魏王咎的弟豹,得了宋义赠送的三千卒后一直跟在楚军中,直到项羽夺了宋义的军权并挥师救赵时才与楚军分道扬镳潜往梁地。
当项羽从巨鹿将秦啸军赶走时,魏王豹判断秦人在山东没啥力量了,于是放开胆子重新打出魏王旗号,虽然魏地溃卒已被刘邦收割过一次,但他魏王咎之弟豹的旗帜一扬,那些躲回家里、藏得比较深的溃卒也都冒了出来,居然让他又汇集到二万多近三万的魏王咎旧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