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换一身衣服就好,省的污了你的清白,你也是,快些换身干爽的衣裳吧。”
深宫寂寞,宫人对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前提条件是不被发现。
进了宫的女人,不管是宫女还是妃嫔,默认都是皇帝的人。
文秀的年纪肯定是不可能会被皇帝看上的,但她是左元香的掌事姑姑,与苏德海走的太近,难免有窥探圣心的嫌疑。
苏德海清楚文秀没有僭越的心思,但外人却不一定怎么说了,人言可畏啊!
“是我对你不起在先,真要有流言蜚语,推我头上便是。”
文秀点了点头,留了一句话就快步转身离去了。
她走的急又洒脱,反而是打消了苏德海内心那一丝浅浅的怀疑,他跟着皇帝多年,不知不觉也学了两分多疑。
但那主动要求承担的话,在这充满谋算的宫中算是难得的一份坦率了。
苏德海抿了抿唇,静下心听了听屋里的动静,说的依然是些家长里短的话语,他垂眸,到底还是走开去换衣裳了。
而苏德海前脚离开,后脚左远达的话锋就陡然一转,面色也沉重了三分。
“户部那边,为父埋了不少人,但因着贪污的事儿,怕是要被连根拔起了,你这可有向外通信的法子?”
左元香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确认苏德海不在,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女儿这倒是有信鸽,只是父亲你挑人也太不谨慎了,身为官员贪污可是重罪!”
左元香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往内室走去。
很快她出来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鸟笼,里头装着一只白色的信鸽。
“一点不贪,哪里有人愿意帮忙做事?你啊,天真!拿笔墨来。”
左远达看见鸽子,一直提着的心稍有松懈,左元香这里的鸽子没有经过固定的训练。
指望它们飞往对应官员的府邸是不可能的,但是飞回左家,却是绰绰有余。
只要回了左家,他留下的后手自然会做好部分善后。
谁说有钱就一定得是因为贪污受贿了,就不能是因为赌钱了或者与商贩有合作么?
后面的罪名虽然对仕途也有影响,但最起码脑袋还是能保住的,这也算是给一些想要投靠但是还没有投靠自己的人表个态:出了事,他一定会捞人,是个有责任心的。
“行了,皇帝若是问起家里事,你只说不知道,要是问责为父,你也只道公事公办,该怎么罚怎么罚,你一个妇人不能有太多想法,明白吗?”
左远达提笔落字的速度很快,他站在殿内后方对着的一个窗户,轻轻将鸽子放了出去。
见左元香的脸色苦巴巴的,他不忘提前叮嘱了话术。
“女儿知道了,只是女儿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左元香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
“当然不是,为父觉得贪污一事事发突然,又是直接捅到了皇帝眼前,背后不可能没有推手!”
左远达的思路通明,他短时间内是不能轻举妄动了,但是左元香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