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的林氏依旧可以回到凌州。
青年将能缝补的都缝上了,苦笑:“姣姣确实不会介意,但姣姣忽略了人心。
若是我们就这么轻易走了,颓废狼狈如丧家之犬,祖母、阿娘、伯娘和同族姊妹的惨死算什么?当年一路吃下来的苦楚和羞辱又算什么……”
算他们活该吗?
迈出那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父兄也知道这些,每年收到曾祖送来的家书都很沉默,再怎么心如刀绞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更何况,那时候也回不了头。
林风对此只能沉默。
她不知道兄长他们这些年遭遇什么,性情变得如此拧巴偏激,但她知道仅凭三言两语解不开症结。
林风能做的就是终止这个话题。
兄妹二人都默契一致不提青年的来意。
正值康国扩张的紧要关头,青年的来意未必是林风想听的。
青年也说分出去的林氏回不了头,他作为其中一份子自然不可能轻松回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必有目的。
青年忙完了缝补,见林风没有歇息的意思,他也掏出一本有些泛黄陈旧的小册子。
这是一篇道经。
林风这时才注意到青年发冠形似莲华冠。
“阿兄何时对道经有兴趣?”
青年道:“晚课。
”
林风坐直上身:“晚课?”
青年这时才告诉她:“早年只是有些兴趣,那时候家里情况窘迫,正常途径的学业不好继续,为兄就想着皈依三宝。
那地方盛行此道,各地皆有道观,有些道观甚至是氏家族学,汇聚大量有才学的世家子弟……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两年,后来总算是如愿。
”
青年自嘲道:“只是终归是不伦不类。
”
他身体已经是方外之人,但仍心系红尘。
林风下意识没去追问细节。
直觉告诉她,那段经历不怎么美妙。
青年上晚课看道经,林风借着烛火看了许久舆图。
这份舆图是她自己绘制的,线条简单干净,上面标注了附近河流山脉走势,甚至还有不少暗礁位置。
林风研究之时,青年注意力始终在手中道经之上,连气息都不曾乱。
直到三更半夜,林风才歇下。
舆图被她压在了枕头下。
青年就睡在她隔壁。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缓慢穿过连廊。
他的脚步很轻,犹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