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王姬内心惧意暗涌:“他既是你仇家,为何不动手?亲手杀,更痛快不是吗?”
钱邕缓慢摇头,拒绝前王姬的提议:“那没意思。
老夫要是亲手杀了他,这不是报仇,因为爽到的人是他!
憋屈的人是老夫!
”
报仇当然要爽到位才行。
钱邕道:“殿下也不用为难,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照旧能用贞国王姬的身份得到安稳生活。
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前王姬急促道:“那我的手?”
钱邕道:“断臂留着更能勾起你父亲的愧疚,它存在才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亏欠你这个女儿……反正你日后不说锦衣玉食,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双手也派不上用场。
”
前王姬瞳孔细颤。
钱邕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
“诸事繁忙,就不打搅殿下养伤了。
”
钱邕拍拍屁股走人。
心腹属官快步跟上:“将军,那位女君瞧着就是柔弱良善的人,怕是不会照做。
”
杀个人罢了,绕这么大圈子作甚?
他道:“贞国国主碍了您的眼,不如末将替您将人做了,回头主上追究也只追究末将一人,顶多罚俸革职,赏一顿军棍就揭……”
前方的钱邕猛地止步。
副将差点儿撞上他:“将军?”
钱邕凝重警告:“你在我帐下干事儿,只用看我脸色就行!
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是我说了算,不是主上!
你以为自己是赵大义?赵大义越界,主上就罚一顿茶水朝会,你擅作主张可是会掉脑袋的!
谁允许你自作聪明?”
什么叫“顶多罚俸革职”?
认为代价不大,就能随便杀战败国国主?
如此肆意妄为是嫌命长?真不怕哪天狡兔死走狗烹,此事成为沈幼梨清算的借口?
副将:“……末将知错。
”
钱邕吐出浊气:“起来吧,这事也不怪你,怪只怪咱们这位主上看着太好说话。
”
好到能让人飘起来。
副将支支吾吾:“将军既有这些担心,又为何撺掇那位王姬殿下去弑父?主上知道了,不也会追究您的毛病?倒不如让末将担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