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时的喜悦,成长中的烦恼,将他高举时的欢笑,受到责备时的懊恼……所有与儿子相关的一切,如一部电影般在王静章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放心吧!焕儿,不论是谁,不论在哪里,我都会把他揪出来的,尽我一生的时间,哪怕天涯海角……”
认真的注视着儿子那张略微有些扭曲的脸,王静章轻轻地说道。抬手便要抚上王焕那圆睁的双眼。
忽然,王静章眼神一凝,那双玻璃质的球体上出现了一个针尖大的黑点,并迅速放大。
该死,那个凶手并没有走远,居然还潜藏在自己的头顶,他想要干什么!一阵警报在王静章心头疯狂响起。
一片乌云,挟带着一股恶风,往王静章的头顶罩下。
生死瞬间,王静章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刚刚犯了一个大错,不应该让情绪主宰了自己的理智。
此时,来自冥冥之中一种同质的力量告诉他,自己已经被锁定了,只要他敢闪躲,在气机牵引之下,雷霆般的打击必将接踵而来,等待他的,必然是跟王焕一样的下场。
如此,就只有硬拼了。只要挺过对方的第一轮打击,届时是走是留,就由自己决定了。
深吸了一口气,王静章身体猛然一个下蹲,同时胸腹之间高高鼓起,然后昂首向天。活像一只等待天鹅肉的矮胖蛤蟆。
“嚎”的一声,一道无形的声波猛然击破空气,形成一团肉眼可见的白色气团,有若实质般击打在如一块铁板狠狠拍下的隐身布上。
竟然是罕见的声波攻击。
“轰”的一声,受此一击,本就千疮百孔的隐身布顿时被炸得粉碎,露出后面如流星般疾坠而下的赵言的身影。
王静章脸色一白,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显然这一招对他来说也是个极大的负担。但生死关头,王静章不敢再有任何的保留,双脚猛然在地上一蹬,双手交叉上举,在“轰”的一声地板破裂声中,悍然迎了上去。
这闻所未闻的一击,不仅对王静章自己是个巨大的负担,对赵言来说,也应对的绝不轻松。
虽然随着那块隐身布的破碎,吸收了这一击绝大多数的能量,但赵言仍旧如同被兜头打了一记闷棍,鼻孔、耳朵中都有丝丝血迹流下。
说来话长,其实从王静章察觉不妙到果断应对,也就是一两个呼吸的时间。赵言蹬踏、团身、屈膝,如流星般飞坠而下,在一声沉闷的骨肉撞击声中,与王静章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碎裂声,王静章双腿一屈,“嘭”地一声跪在了地板上。受此一击,他的双手无力的下垂,尺骨、桡骨、锁骨尽数碎裂。而此时赵言的双膝正架在他的两边肩头之上,只要一个拧身发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扭断他的脖子。
该拼命了,王静章眼中厉色一闪,昂首瞪视着赵言,无视自己左肺已经塌陷的事实,胸腹鼓荡间,一道音波就要发出。他可以肯定,如此近的距离,赵言若还想致自己于死地,则断然没有避开这一击的可能。如果不想两败俱伤,闪避是他唯一的选择。
而只要自己能脱身而出,局面就将完全反转。王静章已经认出了赵言,惊讶于对方没有死在地底的事实后,心中满是不共戴天的恨意,只要自己腾出手来……
然后只见赵言眼中精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波动将他刚刚成型的精神体击得粉碎。
“格嘞”一声轻响,赵言双脚落地,用力晃了晃还有些昏沉沉的脑袋,向碰上门口狂冲而去。几个起落之间,就来到了门前,只在身后留下一具紧盯着自己后背的跪坐着的身体。
“老爷、老爷,没什么事吧……”巨大的声响引起了门外两名保镖的警觉。门把手转动,他们要进来了。
赵言毫不停留的合身往前一撞。“啪”的一声闷响,房门飞出,重重地拍打在两名保镖的身上。在碎屑乱飞中,两名保镖如保龄球般飞了出去,哼都没哼出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不等院内的其它人反应过来,赵言已如一阵狂风般横过这个小小地院落,腾身而起,足尖在墙上一点,探手搭住墙头,一个灵巧的翻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等有人大叫不好,追出门去的时候,清晨空无一人的小巷中,哪里还有赵言一丝半毫的踪迹。
上午十点,太阳已高悬中天,炙热的光线肆无忌惮的烘烤着大地,整个城市的空气中,蒸腾着一股垃圾腐烂的臭味。一辆车窗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色汽车艰难的驶入了这条狭窄的巷子。
此时,距这幢房子周围三百米的范围内已经被层层警戒了起来。各个路口、制高点、能够观察到正门的每一扇窗户,都被人仔细的扫了一遍。不时有身穿黑色西装,神情彪悍的汉子在四周的街巷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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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隔离在外的一些路人正在指指点点,猜测是哪一位政府高官准备视察这里,随后这一地区准备开发的消息便喧嚣尘上。
汽车内冷气打的很足,一名身穿厚厚黑斗篷、难辩面目的身影轻轻揭开一丝帘子,厌恶的望着天上炙热的太阳。
“老大,找一些蓬布,把现场给遮起来,再多弄些冰块,把屋内、天井的温度尽快给我降下来……”
一个面目与王静章有八九分相似的老者应命而去。
“唉!就是个唯唯喏喏的,怕是担不起责任啊!”王家老祖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