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大院,此时已经重新安静下来,巴未央跃出围墙,落在刘晨面前,“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如今你大仇得报,也该归于虚无了。”
刘晨吞噬了林家众修士的精血,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僵尸,对着巴未央咆哮一声,仅剩的右手成爪,直接抓了过来。
不过筑基修为的僵尸,怎么可能是巴未央的对手,一剑挥出,漆黑的右手齐根而断,紧接着一脚飞踹,正踹中刘晨腹部,踹出数十米远,看刘晨挣扎半天也没能爬起来,应该是脊椎骨断了。
稷耒这时候也跟了出来,熟练的取出一瓶药粉撒到地上的断手上,将断手化成了一滩清水,随后跟在巴未央身后往刘晨那边走去,这位巴县守看来也是个做活儿粗糙的人,这些身体中有剧毒的,不及早处理,后患无穷。
僵尸没什么要害,而且恢复能力强,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刘晨已经快要爬起来了。
见巴未央挥剑要准备斩断刘晨的头颅,稷耒快跑两步,喊道:“巴县守,不能斩头颅,否则他胸中的怨气散出来,这个镇子就真的会生一场疫病了。”
听到稷耒的话,剑锋一转,一剑将刘晨钉在地上,短剑中绿色荧光涌出,与刘晨身上的尸气相遇,发出噼啪炸响声。
刘晨发出痛苦的嘶吼声,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却被短剑死死压制,根本挣脱不得。
随着尸气被消耗,刘晨的挣扎越来越虚弱,趴在地上,如同干涸的鱼,偶尔动弹一下。
这一幕就连巴未央都看呆了,断剑用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它居然能祛除尸毒。
稷耒嘴里嘟囔着“救世之剑,这是救世之剑”,围着刘晨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向短剑的目光都开始发光了,要不是巴未央紧紧盯着,怕是会直接扑上去。
刘晨身上尸气越来越少,胸中怨气也在绿色荧光的攻伐下被清洗一空,原本黝黑的皮肤,竟然重新恢复了肉色,刘晨眼神有些迷离,无力的望向巴未央,轻声道:“谢谢。”
刘晨死了,或者说已经死了很多年,现在不过是残存于躯壳中的最后一丝意识,大仇得报,尸毒被清除,这一丝意识也就散了。
稷耒刚蹲下,巴未央就赶紧将短剑拔了出来,插回剑鞘。
见到巴未央的动作,稷耒无声笑了一下,伸手按在刘晨胸口,度入一股灵力到体内,顺着经脉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他体内尸毒已经完全被清理干净了,也不知道镇上是否还有他们家的人在,若是没有,就只能我们帮他处理后事了。”
刚说完,又想起林平安储物袋中那本黄册,一个刘姓都没有,伸手将刘晨提了起来,走到巴未央身边。
“林家修士们都是身中尸毒而亡,若是不能及时处理,过个一两天就会尸变,到时候对这个小镇子来说,又是一场浩劫。”
二人回到林家大院,逐个房间搜索尸体,这里现在一片死寂,林平安或许也知道想要伏杀一名金丹修士的难度,所以整个林家大院只有林家的修士跟武者,并没有其他人。
稷耒扫了一眼院中堆放在一起的数十具尸体,又看了看手中所剩不多的药粉,“用火烧吧,这里的死者太多,我手里的药粉不够。”
林家大院与镇上其他人家相隔甚远,倒也不用担心大火会蔓延过去,巴未央点点头,取出几张爆燃符递给稷耒,“用这个,方便。”
大火熊熊燃起,稷耒看了看手中林平安的储物袋,将里面的东西都倒进了火里,始于火,终于火,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林家大院中杀声震天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看,现在林家大院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天,终于开始有镇民们悄悄打开一道门缝,偷偷看着林家大院的大火,至于说过来救火,没有一人有这个想法。
一场大火一直烧到天明,见始终没有林家人救火,镇民们胆子也大了起来,三五成群的站在镇口,每当林家大院有一处房屋在大火中坍塌时,这些人就会发出一声掩饰不住喜悦的惊呼。
巴未央跟稷耒此时已经飞到了西北方的山巅上,这里也是刘晨最开始出来的地方,简单挖了个坑,将刘晨尸体葬下,随后二人找了块视野比较好的地方,一边闲聊,一边观察着下方火势,一直到大火将林家大院烧成了白地,才在镇民们的欢呼声中,祭出法器离开。
“巴县守,我们不在这里等易司丞么?”
见巴未央祭出翠羽翎往东北方飞去,稷耒连忙祭出药葫芦跟上。
“林家布局准备伏击易司丞,那昨天给易司丞传信的县令,我需要去看看,确定他是否有问题,伏击司农修士,这可是一件需要上报到镇妖司的大事。”
稷耒闻言不再说话,这些事情不是自已擅长的东西,还是跟着巴县守,等易司丞回来了,也好找一些。
地浚县县城距离小石头镇并不是特别远,二人抵达县衙的时候,县令张海正在吃着早餐,见两位修士突然出现在自已面前,其中一人还是认识的稷先生,赶紧起身问道:“二位上仙联袂而来,可是县里出了什么大事?”
“小石头镇闹瘟疫,是你上报的么?”
张县令一脸懵的看了看巴未央,又看了看稷耒,疑惑道:“小石头镇有瘟疫?我怎么不知道?”
不似作伪,巴未央亮出腰牌:“本官是知七县守巴未央,现在需要检查你们县里的司农盘,另外,把县衙所有衙役捕快都集中起来。”
这是出大事儿了啊,张县令叫来师爷去召集三班衙役,又回到后堂取来司农盘递给巴未央。
巴未央将司农盘递给稷耒,稷耒伸手在司农盘上点了几下,盘面上如同水纹波动,昨天那条信息慢慢浮现出来,可以看出写字的人特别急,书写飞快。
张县令看着这个字迹,面如死灰,直接瘫坐在地,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