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和佟英唱反调。
费书记朝汪、高两人望了一眼,说:“两种意见,最后请高市长和汪书记拍板决定。”
高市长喝了口茶,说道:
“我们还是要从长远着想。皓明同志虽然没在县里工作过,并不代表他的意见不接地气。
为了从源头上减少社会矛盾,我们要做扎实的思想工作,要长期帮助这些失去劳动力的家庭。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我们一赔了事,隐患不少。比如这一次,女性死亡人数多于男性,孩子们失去母亲,这点钱赔给丈夫。有些男同志并不见得有家庭责任感,一是打牌赌博,拿去输了,孩子谁管?
再说重组家庭,当父亲的不太管孩子,当继母的能管好孩子吗?打一个问号。如果赔钱了事,社会问题不少。
所以,皓明同志提出由单位结对扶助,这是从精神上,物质上对破碎家庭的一种最大帮助。
至于县里有困难,市里可以参与结对子。
心理安慰,佟英同志说农民最直爽,领钱完事。你的说法对吗?基本上对,但你没有理会皓明同志的意思。
当然,也许是皓明同志表达得不够清晰,他指的心理辅导,是对破碎家庭的孩子进行心理安慰。
所以我的意见,倾向于皓明,家坤两同志。至于对不对,一切以汪书记最后拍板为准。”
汪书记扫视一下全场,缓缓地说道:“高市长的意见,也代表我的想法。对破碎家庭,精神安慰与物质赔偿要双管齐下。
对所有赔偿者,严格按规定来,不能张三一套,李四不同。赔偿上严格标准,不准有随意性。
第二,对极个别借机闹事,以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人不要迁就。如果一定要闹事就抓人,这个事件,我担担子。
善后工作以县里为主。结队扶助,市里可以帮助,你们提出意见,要市里承担多少个家庭,弄清情况报一个数上来。不仅包括死亡者家庭,还有一些重伤人员,出院之后丧失劳动能力的家庭也包括在内。
市里也要开展工作,目前抢救已告结束,下一步是医疗和善后工作两大块,刘吉同志要振作精神,切实负起责任,不是要受处分就精神不振,放手不管。那么,处分就会更重。
佟英同志目前是二把手,你更应冲锋在前,协助刘吉同志做好善后,逐步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但善后工作做得不扎实,想转也转不过来。
至于市里,留下费铭同志作为全权代表,把后续的工作做好。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刘吉说:“服从书记安排。”
佟英说:“汪书记,我能不能提个请求?”
汪伟民点了点头。
佟英说:“陆局长提了新思路,我们请求他留下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汪书记望了陆皓明一眼。
陆皓明知道这个佟英是故意为难自己,笑道:“佟书记,我留下来干嘛呢,指导工作,我又不是市级干部。具体干事,你们人熟地熟,我也不认识人。”
佟英笑道:“你就包一个家庭,做着示范嘛,不然,我们做着做着又往老路上走。”
这激起了陆皓明的一腔怒火,她就是想让陆皓明出丑,你提出这么一个书生之见,那你就用你的办法试一试。
陆皓明岂是个怕事的角色,对汪书记说道:“如果书记同意,我可以留下来包一个家庭。”
汪书记说:“好,你留下来包一个家庭吧,不过,皓明同志是教育局长,这些本不属于他的份内事。你们也不要寄希望于他。
主要是县里的同志团结一心,把工作做细,做扎实。陆皓明在这里的工作,由费书记直接领导。”
费书记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善后组明天上午研究细则,散会。”
大家陆续走出会议室。
汪书记叫住陆皓明。等其他人都走了,他才说:
“我之所以要你留下来,你要有思想准备,我和高市长交换了意见,你可能长期留下来。
这个地方必须大换血。你一定要有一种提前介入的心态。当然,这件事,你一个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