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
岁岁的娇纵任性,小脾气,都是他们十几年来好不容易才惯出来的。
从出生起,把她捧在手心都怕摔了,要星星从来都是附带月亮。
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但即便是这样。
在他们眼里,岁岁依旧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懂事。
而不过短短两年,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跟霍庭墨在一起的这两年。
直到这时。
向来在商界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陆京远,不禁怀疑,当初自己做出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未免太过?”
霍庭墨俊美冷峻的脸庞上,覆着层不甚明显的轻嘲,但嗓音淡得有条不紊:
“她出去是为了谁,陆总,你比任何一个人清楚。”
霍庭墨低沉清冽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在周围几个人可听见的范围内。
一身银灰色西装的陆祁临,坐姿微微端正,清隽雅致的眉宇微扬,朝霍庭墨看去的眼神更是波澜不惊。
只是漆黑的眼底,多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暗色。
陆珩虽然没太搞清楚状况,但在自家妹妹的问题上,他向来和陆京远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这也是——
他跟陆京远之间,唯一达成的共识。
他信,他大哥全是为了陆小酒好。
更何况。
刚刚霍庭墨去亲陆小酒的动作,也确实让他不爽。
——自己的宝贝妹妹,被“玷污”了。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放心。”
陆京远毫不避讳的对上霍庭墨的黑眸,语调有条不紊而从容,“她和淮止在一起,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更何况,这里是岁岁的第二个家。从小她住在这里的时间,比在陆家还要多。论感情,霍总。”
陆京远语调沉静又坦然,“岁岁跟淮止近二十年的感情,你觉得,谁比得过?”
霍庭墨抬眸跟他对视,深黑的眼眸深沉平静,清冽淡漠的腔调更是波澜不惊,“比过又如何,比不过又如何。”
“她是从前跟淮止在一起过,还是现在在一起?”
霍庭墨低沉淡漠的嗓音毫无起伏,淡到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无形之中沁着一股压迫感。
“若论感情,如果酒酒连最随心所欲的感情都不能选择,那陆总这么多年的宠爱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对上陆京远微变的眼神,霍庭墨薄唇吐出淡缓的字眼,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说起来,这纵容,还是你亲自给的。”
纵容。
无非是爱,亦或者有所愧疚。
霍庭墨一身的伤——
陆听酒曾经看到过的。成了她有所愧疚,继而纵容霍庭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