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高坐龙椅的萧子慕看着下方的萧子归。
子慕子归。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萧子归沉声阐述这次战事中表现突出的将士,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抬首看了眼愈发深不可测、威势惊人的兄长。
俊美冷硬的面庞自带让人胆寒的煞气,身边的官员也畏惧于他一身血气与冷意不敢跟他搭话。
萧子归不喜这心思各异又诡谲波涛的官场皇宫。
他招手让身边小太监过来,说了几句话。
看着小太监去给兄长身前的太监总管说了,兄长对他点头后,萧子归起身离席。
前朝后宫他都不喜,于是也没让太监宫女带路,自己一人朝着偏僻荒凉的地方走去。
微风吹过,似乎带来了一阵甜香。
久经沙场的男人目光锐利的看着前方,萧子归眉眼微动,随后身形轻快矫健的消失在原地。
“小姐,我们在这里走一会儿就好了。”
秋秋胆小地说:“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了,我们就遭了。”
冷宫的人,没有旨意不得放出。
房梁上的萧子归抽出短剑的手将短剑放回剑鞘里。
原以为是刺客还是什么贼人,不曾想竟是两个小姑娘。
云昭不以为意,她背对着萧子归捏了捏秋秋的脸颊,可惜自己卖的银钱不多,没能养的小姑娘脸颊肉肉。
她安慰着左顾右盼担心有人出现的秋秋,“好,我们就在这里走一走。”
今晚是宫宴,本就没什么人来到的冷宫更不会有人造访了。
这是她用绣帕跟宫女换时对方告诉她的。
云昭也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她松开捏着秋秋脸颊的手转身,好笑又可悲的想。
她的一生好像从一个笼子换到了另一个笼子。小时候是天真烂漫的“家”,及笄后是作为夫君侍妾的又一个笼子。
后来是作为一颗不再有用的棋子的笼子。
云昭从前会感到的欢喜、愤怒、仇恨……任何情绪现在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奢望。
她不过十七岁,竟感觉自己的一生已经结束了。
有时候绣着手帕,看着这一方小院的阳光,云昭平静的想自己会不会疯呢?
但是她又感觉她已经疯了,短短十几年,让她还活下来的愿望就是能在看自己的娘亲一眼。
少女眼眸平静淡然,压抑在骨子里的疯狂谁也窥见不得。
她眉目不见一丝情绪,鸦羽般的眼睫轻颤,萧子归的心却揪了起来,月光下神一样悲悯的女子像是一场抓不住的风。
他不想看见她流露出一丝难过与彷徨,他看着她静静的在宫墙来回走,最后带着浅浅的笑意打开了冷宫的大门。
萧子归向来冷硬不解风情的心突然对他向来敬重的兄长产生了抱怨。
为什么要将她放置在冷宫里,为什么不好好爱护她?为什么要让她流露出伤感与彷徨……
一切的为什么让萧子归悄然进入了冷宫,他视力良好,可以看出着院子里她们生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