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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比许三多年长,必须把这条路铺得平整,让他走得不硌脚。许三多的未来一定要像其他人一样,他要他自然地生长,堂堂正正接受嘉奖。
袁朗思忖着现实世界的事,有许多障碍需要他去排除,一桩桩,一件件,慢慢去做吧,他倍感责任重大,然而这责任是他求之不得,甘之如饴。想到此处,他又叹了口气,有些甜蜜的烦恼着。
中途,许三多翻了个身,这本该是睡着的人把眼睛睁了一条缝,偷偷看过来,却不想袁朗也在看他,两两被抓个正着。
彼此的视线都回避开,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什么。”袁朗清清喉咙,“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自然是这么回答。
“睡不着,那,说会儿话?”
“嗯。”
“明天几点的飞机?”
“还没听清楚,我就跑出来了。”
“那明早我给老楚打个电话,问问他。”
“好。”许三多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惊呼道,“遭了!我还没给张扬他们说一声就跑出来了。”
“没事,明天再好好给人家说声。”
袁朗想说“睡吧”,可是一想到明天许三多就要走,这一走,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便思索片刻,踌躇着问:“问你个问题,行吗?”
“什么?”
“就是…什么时候喜欢的我啊?”
他话一出口,许三多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袁朗的心还是晃晃荡荡,尤其在看见许三多变得沉思时。
提心吊胆等了半天,结果这家伙来了句:“很久。”
袁朗追问道:“很久是多久?”
“就是……肯定比你想象的要久得多。”许三多撑着脑袋,脸有点红,他轻轻地说,“至少,比我自己想象的更久。”
“我想过,没有头绪,明白喜欢你之后,我只有种这件事早该发生的感觉。”
袁朗一怔。
许三多的眼睛里是另一种厚重的情绪,像一片湖,像一阵风,像所有自然的东西,以至于没人能知道那是爱。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好像没说什么特别的话。
袁朗无法形容胸膛快要涨出来的感觉,他用拳头抵住鼻梁,以压住泛上来的酸意。
他这样子,像是流浪久了的人第一次有了家,却突然变得仓皇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