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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梓欣有些心不在焉,她揽着表弟的胳膊,只盯着地面,袁朗仿佛也像是在想些什么,没注意到这一切。
“是。”丝毫没察觉的冯理舒了口气,这样最好,免得大家都不自在。
“你跟我过来,冯理。”面色冷淡的唐梓欣用了点力气拉冯理,“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姐弟俩离开了,剩一个袁朗从大厅走出来,他想许三多,却并不想见他,医院里不让抽烟,人就挪到墙根处蹲着点火,烟灰落到湿润的泥土里,被他用鞋底磨平。
没人在场,袁朗脸上没有表情,一根接一根的抽,就这样放空了很久。
庄安安听说许三多要走,脸上掩不住的失落,虽然只跟许三多认识了两天,但两人已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至少她是这么想的),没成想许三多说走就走,这一去就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了。
正如许三多所说的:“天南海北,去哪都呆不长久。”
她自觉是送走一只候鸟,不可避免地有了伤感,两人交换了地址,看着彼此都很不舍。许三多人生中第一次和女孩说这么多话,又和她交了朋友,飘浮的女性形象在他心里一下子落了地,变得亲切和可爱,再不是惹人困惑和害怕的模样。
两个人没来得及依依送别,就有人来通知庄安安准备一场手术,临别时,她边走,边回头嘱咐许三多安置后给她写信,最后她喊“再见”。
许三多不顾医院清净,也喊“再见”“再见”。
等庄安安的身影消失不见,许三多站了一会儿,转身收拾行李,说是行李,不过就是几件军装,他穿上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常言说穿什么衣服想什么事,换上军装后,他又想起充满挑战的军旅生活。
收拾完备,正好赶上来接他的齐桓,齐桓拍了把他的脑袋,替他接过行李,爽朗地说:“走了走了,队长和南瓜们正等咱们呢。”
齐桓这样子想让许三多调皮一下:“收成怎么样?”
“大丰收!”齐桓哈哈大笑,“对了,还有那个冯理,一会儿就能看见他。”
俩人走到门口,那停了两辆车,都是许三多熟悉的牌照,车前站着的三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听到声音后齐刷刷看过来,其中一个就是许三多曾经俘虏过的冯理。
陈水生和马大路好奇地望着许三多,从冯理嘴里听过许三多事迹的陈水生更是如此,眼睛溜溜地绕着许三多转,也没看出什么出奇的。
他拍拍冯理,没有回声,他回头一看,倒让他有点惊讶。
出乎他意料的是,冯理脸上既没有仇人见面的分外眼红,也没有夙愿得偿的欣喜,反而把头侧到一边,仿佛忍耐着什么。
怎么了这是,之前不是还许三多长许三多短的吗?
他没放在心上,因为袁朗带着一身烟味走过来,点了点人数,最后拍拍车身:“我们走吧,同志们?”
许三多问:“队长,楚中校他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