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入帐后,宗员正看着一则军报。刘备不敢打扰,从张飞手中接过包裹何仪首级的布兜,然后就一直躬着身子等待。
老片刻,宗员还将刘备、张飞二人晾在那,看的军报是一封接着一封,有些军报上还贴着一根羽毛,示意羽檄飞书。
张飞心里在狂炸,但他知道不能在这里爆发,因为这一刻事关兄长的前程,但其虎目也已经凝着前方方寸地,直直要洞穿才好。
将最后一封军报看完,宗员才抬头看了眼刘备,见其入帐恭敬,是个知进退的,便道:
“手上的就是贼魁?”
一直如泥塑站立的刘备,听了这话立马上前,跪在地上,高举何仪首级:
“回副帅,正是贼魁。”
边上扈兵将首级接过,打开布兜,放在了宗员的桉几上。淋淋鲜血顺着首级的断出流出,晕染一片。
宗员皱着眉,训斥了句:
“做事用心点,这首级以后用匣子乘。你也是遇到本帅,如果是别人,这是这一点,你这级功就是白拿了。千万要记住,这做事啊,不是说做完就行的,要是让吩咐事的人不满意,你这事做了也是白做。”
刘备听出了话,忙叩首:
“卑职明白。”
“你真明白?”
“明白。”
宗员也不管这人是否真的明白,反正也敲打过了,就给这刘备下一个军务吧。这人啊,别看咋说,到底如何还是要看其事。
于是,宗员从众多军报中抽出一封丢给刘备。
宗员道:
“拿着看看。”
刘备接过军报,揽目而尽,心里一紧,不禁呼:
“管城也破了?那不是说黄巾主力很快就要杀来荥阳吗?”
见刘备这般沉不住气,宗员皱着眉,接着说:
“不仅如此,还有一只黄巾军从封丘顺水而来,已经距离此不过二十里。所以准确来说,是这两只黄巾军团将要合军,并道而来了。”
刘备得了这些信息,脑力飞转,想到一策,忙道:
“副帅,我军应该在敌军团营之前,先攻其一部。……”
刘备还要再说,就看到宗员“噗嗤”一声笑了,正奇怪怎么回事,就听宗员道:
“你是不是没认清自己,你何等身份?不会在以为我是和你军议吧。好一个妄人。”
宗员这般不客气的羞辱,直接让刘备整个耳根从头红到底,后面的张飞已经将骨节捏得生生作响。
宗员还要再说,就见刘备突然一下站起来,然后一脚踢翻边上一个马扎,指戟宗员骂道:
“副帅,我敬重你是国朝二千石之柱,所以毕恭毕敬不敢有怠慢。但我刘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折辱的。我乃中山靖王之后,又是北中郎将的学生,士可杀不可辱。你辱我岂是辱我刘玄德一人,是辱我涿郡刘氏,范阳卢氏。我不敢使家族和我师受辱,只能请得一死。”
说完就要捡起地上的马扎,朝自己的天灵盖砸去。
“且慢,哈哈哈,好个烈气的幽燕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