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巴尔穿越戈隆德的杂乱街道,他能够感受到嫉妒的目光,各种形态和模样的冠军、神选怀着仇恨注视着他,那些存在憎恶万变之主赐予他的荣耀,鄙视命运的偏爱为何垂青于他而不是自己。
他知道,那些存在,每个存在,都会试图阻止他。只有对奸奇的恐惧,才使得他和他的追随者能够安全地行走于这些街道,可一旦出了城墙……
“我们一旦离开城墙,就必须提防背叛。”他的声音在头盔中回荡。
瓦卡恩点头表示赞同,他的体型与外貌与乌尔巴尔形成鲜明对比,呈现出一个矮小、瘦削的形象,仿佛一位幽灵。他身披粉蓝色与柔灰色相间的轻柔长袍,腰间挂着银鳞制成的裙甲,肩上披着一件仿佛由月光织成的厚重斗篷。
尽管身形不同,但在面容上,他与乌尔巴尔一样,他的面容也被一顶完全覆盖的头盔所遮蔽。银制头盔形似猎鹰的喙,向前探出,巨大的羽翼向上与向后延伸,在他的头颅上汇聚成尖顶。
而他的这一动作让他骑乘的坐骑身形微微一晃。
与其他随从不同,他并不依靠马匹的力量支撑。他凭借自己的可怕意志束缚了一种被恶魔学家称为『尖啸飞鲨』的掠食者,由于他身处凡世的缘故,他强行将恶魔赋予了形态与实体。这些圆盘被称为『变化之主的圆盘』,是奸奇信徒地位与骄傲的象征。
“背叛是变途者检验谁有资格……以及谁不配成为工具的方式。”
他的声音充满权威,而他那可憎的随从,一个看起来像某种侏儒化的胚胎生物,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提防背叛的人必须时刻警惕自己。”
像往常一样,这个小恶魔用半真半假的话语迷惑他,但对于愿意寻求智慧的他来说,恶魔的话中仍有可取之处。
“我没有时间听这些弯弯绕绕的话,我问你是否用你的力量发现了威胁我的危险,你却回答我模棱两可的恶魔低语。”
“你确实强大,乌尔巴尔,并且备受变化之主的青睐,但你却未能领会阴谋与反阴谋的微妙之处,未能将命运的丝线编织成你的仆人,像你的剑或坐骑那样为你效力。”
瓦卡恩嘲笑着的同时,他用脚狠狠踩在他站立的肉质怪物背上。圆盘状的恶魔怒吼着表达不满,少许燃烧的液体从其腹部的下颚中滴出。
“你太像个战士了,而不像个阴谋家。”
“我既然有你,又何须阴谋?”乌尔巴尔反驳道。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瓦卡恩轻蔑地挥手,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是吗?瓦卡恩,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更需要……剑,还是术士?”乌尔巴尔靠在鞍上,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瓦卡恩。他拍了拍腰间的武器,手甲敲击剑鞘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果我觉得你对我无用,也许我们就能见分晓了,我还有其他术士可以召唤。”
“那个收集头骨的托尔库?让他为你疗伤或许还行?让他屠杀你的敌人、召唤恶魔、摧毁城堡的墙壁,或者把一片森林变成火海,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吧!”瓦卡恩嗤之以鼻。
乌尔巴尔嗤笑一声,目光扫过自己的队伍,仔细观察着那些身披铠甲的壮硕身影。
很快,他的视线捕捉到了远处的托尔库。
狂信徒骑在一匹几乎裸露骨架的马背上,那匹怪马长着弯曲的鹿角和如蜘蛛般复眼的眼睛。他手中拿着一个骷髅,低声对其呢喃,像是一位宽容的母亲安抚着不安的孩子。
乌尔巴尔的目光越过狂信徒,看向紧随托尔库坐骑之后的那个魁梧巨汉,巨汉徒步前行,双手被束缚在身前,脖子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铁项圈,链条将枷锁与托尔库的马鞍连在一起。他看到巨汉转动长着角的头颅,与他对视了一瞬。
“托尔库又找到一个新玩具了。”对视持续了一瞬,他先移开了目光,转头看向瓦卡安。
“某个愚蠢之徒,仅仅因为头骨的特殊性吸引了托尔库的兴趣罢了,几天之内,他就会拿出他的剥皮刀,到时候,这个人也就到头了。”瓦卡安冷冷回应道。
“希望他别这么做,这次这个人可不简单。他是早上刚逃回来的,据我所知,这个人在昨夜的混乱中徒手杀死了哈夫,并将无眼战帮摧毁。”乌尔巴尔摇了摇头,抬起他装甲覆盖的手,“什么武器都没用,仅凭他赤裸的双手。”
“更有理由让托尔库把他的头骨收入收藏,不是吗?杀死这种人能获得极大的力量,我对此深有体会。”
“希望他别试图动这个念头,我可不能失去托尔库,而我的……另一位术士最近不怎么可靠。”乌尔巴尔说完凝视着瓦卡安。
“预见的能力只能达到一定程度,太过依赖的话就会变得不可靠,过于受制于万变之主的反复无常。而可靠时,在有太多耳朵的地方讨论也同样不明智。”知道乌尔巴尔在表达什么的瓦卡安投去一抹阴沉的目光,然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街道,压低声音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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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巴尔点了点头,驱马向前,同时挥手催促其余随从加快脚步。
哈布尔深吸一口气,第九十八次试探着自己的锁链,这些漆黑的钢链带着一种诡异的柔韧,触手温热,仿佛是活物一般。每一环链节上都刻满了丑陋的符文,散发着腐臭般的光芒。他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自认为能够主宰他的狂信徒,如果他挣脱了锁链,这个术士需要用尽所有的魔法才有可能活下来,他会把这个狂信徒的脑袋塞进装满头骨的布袋中。
第九十八次失败了,但他并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