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安德拉闻到了烟味,听到了火燃烧着木头的噼啪声。她所在的城市正在燃烧,她跑过街道,哭喊着寻找她的母亲,迫切地想见到她的父亲和兄弟。她还年轻,还太年轻,年轻到无法挥舞利箭或长矛,她做不到像那些保卫者那样。
然而,那些保卫者并没有保卫成功,而是被袭击者杀死了,现在这座城市的保卫者都死了,只剩下老弱。
一阵可怕的喧闹声席卷了空气,莉安德拉花了几分钟才意识到那是海鸥的声音,海鸥在浓烟中飞翔着,尖叫着。
靠近浩瀚洋的港口着火了,半烧焦的尸体面朝下浸在水中,宛如一群悲惨的幽灵。恐惧的呼喊声和痛苦的哀嚎在空气中交织,形成一曲死亡的交响曲。
莉安德拉视线所及之处都是薄雾和阴影,被火焰遮住,被烟雾笼罩。她咳嗽着,粘稠的痰液从她的嘴中流出,弄脏了她华丽的衣裳。正在爬行的她爬行了一段时间后,才意识到自己摔倒了,手和膝盖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液。
在莉安德拉的黑暗封闭世界中,她无法准确的分辨出号角在某个地方吹响。她知道这个声音,就像她知道袭击者正在逃跑一样,就像她知道袭击者的黑色掠夺舰上满是奴隶,就像她知道洛瑟恩王国已经回应了。海卫们的船只正在到来,让袭击的杜鲁奇内心充满了恐惧,不得不逃跑。
莉安德拉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眼睛,她勉强伸出手,摸到了一辆破损手推车的边缘。当她向车下爬行寻求隐蔽时,一只铁一样坚硬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当她被拉扯时,她尖叫起来,回头看过去的她通过泪流满面的眼睛看见了一张近似幽灵的脸。
尽管的哥哥们给莉安德拉讲过关于杜鲁奇的故事,但她此前从未见过杜鲁奇,杜鲁奇距离她是如此的遥远,但现在又距离她如此的之近。杜鲁奇脸色苍白,五官看起来更加尖锐,杜鲁奇的鼻子和颧骨上充满了划痕。
看到杜鲁奇那扭曲的面孔,莉安德拉再次尖叫起来,而杜鲁奇听到她的叫声则大笑起来,沉浸在她的恐惧之中。杜鲁奇的脸上不仅有划痕,还充斥着棱角分明的符文,在大火的摧残下,符文让她的眼睛感到刺痛。她歇斯底里的抵抗着,疯狂地踢腿,她的腿踢到了杜鲁奇的脸上,让杜鲁奇愤怒的咆哮起来。她还在不断的尝试着,抵抗着,但杜鲁奇抓住了他的脚裸,随后用力扭动,剧烈的疼痛让她在那一瞬昏了过去。
“凯恩的盛宴就给你这样的小孩子准备的。”面露残忍狰狞之色的杜鲁奇嘶嘶地说着,他的呼吸充满了血腥味,说完他抽出一把边缘带有锯齿状的弧形匕首。
莉安德拉挣扎着,四处张望寻求帮助,但周围没有任何人,仿佛整个场景中只有她和杜鲁奇一样,还有那燃不尽的烟和火。虽然洛瑟恩王国的战士来了,但无法及时到达她身边。一瞬间,她想到了接下来的遭遇,她可能会被杜鲁奇用那把锋利的匕首开膛破肚,或是被囚禁在肮脏的船上,这两种方式无不预示着她的死亡。但她,莉安德拉是卡勒多王国的公主,她有一颗战士的心,她的血管里充满了燃烧的火焰,尽管她还不会战斗,但她不会放弃抵抗,更不会放弃战斗。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没有什么女士优先和不打女人道德感的杜鲁奇用重重的一拳击打在莉安德拉的下巴上,这一重击让她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她呜咽着昏了过去,但就像上次一样,昏迷的她又很快清醒。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目光被那把锋利的匕首填满了,她能清晰地看到黑色的刀刃,上满沾满了血迹,她能感觉到匕首上散布着同胞的哀嚎。
“母亲……”尚处年幼的莉安德拉面对这一恐怖的场景,终究还是哭了。
杜鲁奇吐了一口口水后,咕哝了一声,匕首从从莉安德拉的视线中滑落,他那狰狞的面容上展现出一张鬼脸。
然而,就像俗套的剧情永无止尽一样,俗套的剧情再次出现了。
“放开她,你这个混蛋!”
一位阿苏尔女人出现在杜鲁奇的身后,颤抖的手中紧握着一根折断的矛柄。
“母亲。”莉安德拉再次哭泣,因为她看到了杜鲁奇挡住了矛柄的第二次挥击,并轻松解除了她母亲的武装。
“跑,跑起来,莉安德拉!”虽然莉安德拉母亲手中的矛柄掉落在了地上,但她并没有放弃抵抗,她催促着她的女儿,她向莉安德拉哭喊着。
同时,莉安德拉母亲向着正在向她逼近的杜鲁奇扑了过去,用拳头击打着杜鲁奇,杜鲁奇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拳头,并将匕首深深刺入她的胸膛。
莉安德拉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烟雾和火焰还是一如既往的浓烈,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停住了呼吸,她眼前的人影变成了朦胧的轮廓,她的母亲摔倒在地上,但她却连一句成型的词汇都说不出来。
“母亲……”
解决完莉安德拉母亲的杜鲁奇转过身,他紧握的匕首上充满了黑暗的活力,那股活力正在不断的闪烁着,并随着重力滴落在地上。随着黑暗滴落,莉安德拉最后一丝纯真也随之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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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还在嘶鸣着,洛瑟恩王国的战士越来越近的了,但对莉安德拉的母亲来说,一切都太晚了。
杜鲁奇向莉安德拉扑去,但他刚走了几步,一支利箭就射穿了他的胸口,接着紧随而至的利箭刺穿了他的喉咙,他看向莉安德拉的眼睛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被割破的动脉喷溅着鲜血,流出血水的嘴还在咕哝着,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然后他就倒了,整个场景中只剩下了莉安德拉。
洛瑟恩的海卫并没有看到莉安德拉,没有哪个精灵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就那样待在废墟中,被浓烟包裹着的她趴在母亲的身旁,直到火焰熄灭,只剩下狼藉的灰烬。
全身布满汗水的莉安德拉猛然惊醒,她的脸扭曲着,泪水从她的眼中止不住的流出来。她深呼吸着,试图减轻痛苦。吹过艾索洛伦的空气让森林变得清新,她坐起身来,额前的汗水慢慢渗透进她的皮肤,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莉安德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宁静的树海之中,底下铺着柔软的苔藓,湛蓝的天空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阳光。这让她感到一丝宁静,与刚刚的噩梦形成鲜明的对比。艾索洛伦的清新空气让她感到安宁,仿佛在森林的怀抱中找到了心灵的慰藉。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从噩梦的阴影中解脱出来。渐渐地,莉安德拉开始理清思绪,回忆起刚刚的梦境。
“母亲……”这个词不知不觉地从莉安德拉嘴里脱口而出,梦中的画面仍然萦绕在莉安德拉的脑海里,燃烧的火焰、溺水的尸体,让她的心头沉重。她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些令人不安的画面。她最近做的梦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她知道这个梦境似乎是某种预兆、预感。
莉安德拉站起身,踏上森林中柔软的苔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肩上,温暖而宁静。但梦境带来的不安依然在她的心头萦绕,她准备前往一处隐藏在森林深处的莉莉丝神龛,去寻求一些启示和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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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吉利德总是会在战斗或狩猎结束取回他的箭,但他很少能找到完整的箭。箭羽经常缺失,箭杆也经常断裂,这让他不得不砍下一根又长又直的云杉树枝。
经过刨平、打磨和上油之后,一支一米二的箭杆出现在吉利德的眼前,他一次又一次的弯曲箭杆来检查箭杆的韧性和强度,检查完后的他无奈的把箭杆递给菲斯维尔,因为他知道哪怕他肉眼衡量的很准确,但菲斯维尔还是会检查一遍。如他预想的一样,从背包中取出砝码和量规的菲斯维尔用工具丈量起来了,随后沉默的菲斯维尔又把箭杆递回给了他。
吉利德从背包内掏出一枚叶形的箭头,这枚箭头是一百年前由菲斯维尔用骨头雕刻而成,他更多的是用这枚箭头来狩猎,而不是战斗,这枚箭头杀死的野兽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的多。但前不久,他用这枚箭头射杀了一个人类女性,原因嘛……那个女人像兔子一样瘦小,而女人的盔甲也是用各种皮革边角料巧妙地缝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