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卿宇坐在床边,抬眼望去。
床上的女人才退了烧,脸色苍白,声音虚浮,如同一个脆弱的瓷娃娃,稍不留神一触即碎。
她说:“你知道吗,李金寒的妹妹李筱暖就是这样跳楼死的。”
“李筱暖?”
路卿宇不知道这件事,他只知道李金寒一直要找人报仇,却认错了人。
那天安安独自去了十七巷,差点被枪打中,回来除了说要救李金寒以外,什么都不说。
他问道:“李筱暖也是被……”
他不敢说全,生怕触了安安的伤心。
“对。她是被强,奸的。”
安安说道那两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只是很奇怪,她无缘无故去教学楼楼顶做什么,那里的门早就被
封了。”
“李金寒就是因为这个才要找你的?”
“恩。他一直以为是我带她去的。其实我都没有和她妹妹说过一句话。”
转而,她又轻轻笑了:“大概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吧。
李筱暖什么都没做,我当年只不过喝了两杯酒,就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只是她最后选择一跃而下,而我还在苟且偷生。”
“这怎么叫苟且偷生呢。”
路卿宇心疼地说,“你是勇敢的,能面对这些。”
“被众人议论嘲笑的生活,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却又开始疑惑最开始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当时还那么小。”
安安目光落在手上,温柔至极,不知道是在感怀自己还是李筱暖。
或许她早就想死了,她本就受尽嘲笑,也最懂自己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会有什么后果。
有时候,对身体的伤害只是一个开在肚子上的血洞,并不致命,而那些风言风语才是最后那把刺进心脏的匕首。
“如果可以,能和她做朋友就好了。”
安安自顾自地说着,
“如果能和她做朋友就好了。”
路卿宇握住了她的手:“你和她不一样,你有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他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皱起眉思索着。
李筱暖,安安,李金寒,彭伟,王美云,鲁严。
这些名字一一都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忽然觉得这些事情似乎都有相似点,但是现在都只是离散的点,只只差一条主线把他们都串起来。
是什么呢?
他低喃着。
安安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都是生活变得一团糟,是从母亲去世时开始吗?是从李筱暖的死开始吗?是从向司南出国那一天开始吗?是从她回国开始吗?
不知何时,她已经成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自己。
“安安,你……”
路卿宇忽然说,“你能给我讲讲那天发生的事么。大概的我都知道,主要是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新闻里没有提到?”
安安不想再去回忆那时候,摇了摇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你那天,是不是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