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像是一夜都没睡觉。
听到安德年这样说,安安也不忍心起来:“爸……你不要这么说。”
“安安,爸爸能见见你吗,你换了号码,爸爸都不知道。”
安德年的语气里带着恳求。
“怎么了,爸,出什么事了吗?”
“爸爸想给你道个歉,我就在你工作室里。”
安安心里疑惑安德年平时也不闻不问的,怎么忽然去了她工作室,但是心想也是自己的父亲,就答应了,转身和向司南说了一声,见他执意要陪自己一起去,也只好答应。
向司南背着笔记本,又拿了一叠草稿纸加两支笔,跟着安安打了个的士,到了工作室楼下。
进了工作室,陈孟正在门口等她,问陈孟是什么事,他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又指了指一旁的会议室,安安顺着看去,安德年正坐在里面,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安独自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安德年两鬓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有了几缕白发,他岣嵝着背抬起头,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
脸颊上带着流过泪的痕迹。
“爸,你怎么了?”
安安给他倒了杯水,在他身边坐下。
“安安,没什么,爸爸就是想见见你。”
安德年抽了抽鼻子,冲安安笑了起来,“以前那么瘦瘦小小的丫头,现在这么大了,还有了自己的事业。”
安安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安德年看着她继续说:“安安,爸爸呢,年纪也大了,再过几年也不一定管的动公司了。安氏呢,你和你妹妹一人一半,虽然资产没有路家那么大,但是也是爸爸的心意。”
安安一听这话,像是立遗嘱似的,忙问:“爸,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才多大,还要一半的人生还没走完呢!”
“我……”
安德年正要说,却又忍了下来。
安安义正言辞:“爸,你再不说,我就生气了。”
“是这样的……”
安德年长叹了一声,“
你妹妹昨天晚上被救护车送进医院,一下就进了ICU,她那个白血病,等不了了。医生说得要骨髓。”
安安愣住了,她看向安德年低着的头,各种思绪都飞奔而来。
虽然她向来并不将人想的很坏,但是涉及到安宁的事情,她不得不尽量小心翼翼。
她已经在安宁母女手上差点死了几次了,再不能大意。
“爸,那你今天是来?”
她轻轻问。
她想知道,安德年今天是来要来拿一个女儿去救另一个女儿,才打的温情牌。她想起家门口的樱花园,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铲光了。
她对这个父亲美好的记忆都停留在了小时候,她相信安德年并不是一个无情的父亲,但是他却并不是一个好父亲,特别是在王美云的教唆下。
“安安,爸爸今天来,也不是要求你什么。”
安德年顿了顿,“
安宁身上的骨髓现在临时找配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得到的。所以……”
安安紧张地望着安德年,两手在桌子下,紧紧抓着裤子,几乎抓出两条硬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