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问道,“去长安传信的人到底怎么说的?”
是不是把这疫症说轻了,因而她不怕?
蒯良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沉声道,“并未掩饰。”
还按照他的嘱咐,往重里描述。
但也不算夸张,汉寿的大疫,确实越来越重了。
如果不是守着各个通道,只怕早已蔓延到各郡。
据守军回报,原先染疫者十之三四,如今大约已到了十之六七。
若是往日,这样的大疫他们压根不会想着去救,只会任其自生自灭,最后再一把火烧光。
如今有了张祯这个变数,不知能活多少人。
虽然他们和张祯已经成仇,她若治疫成功,他们会很被动,甚至不得不奉上税赋。
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矛盾地希望张祯不要失败。
疫症,才是凡人真正的大敌啊。
刘表百思不得其解,“那她为何还敢去?”
若只是为了名声,真不值得。
人若死了,名声再好又有何用?
蔡瑁:“兴许,是不得不往。”
刘表:“谁能逼她?”
自她和吕布崛起,朝中诸公便如泥胎木塑,看着金光满面,瑞气千条,实则张不开嘴,迈不动步。
蔡瑁:“。。。。。。她自己。”
这世上,确实有那么一些人,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刘表面色忧郁,刚要说张祯故意找死,就听一声大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义也!不防朝中还有此义士!”
定睛看去,发现是个五短身材的少年,王粲。
因其身体孱弱,长相又普通得像路人,实在不符合刘表的审美观,是以平时并不看重。
若非他出身名门望族,曾祖任过太尉,祖父任过司空,刘表不一定征辟他。
此时暗骂他胳膊肘往外拐,瞪他一眼,并不搭话。
蔡瑁知道刘表不爱听人夸赞张祯,皱眉道,“仲宣,慎言!”
王粲笑道,“蔡将军,该慎言的是你啊!”
蔡瑁微怒,“你。。。。。。”
“啊呃啊呃啊呃!”
一阵奇怪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责备。
众人纷纷捂耳,怒视王粲。
这厮是人,却爱听驴叫,以为是天籁之音,自己也跟着学。
“以此驴鸣,为靖国长公主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