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套马匪上下打量了老康一眼,按理说这种开场白已经足够证明是懂行的人,奈何之前赵三元的一通操作,实在让马匪们信任不起来,所以还得套套话。
“西北玄天一片云,鸿鹄燕雀熙遥闻,双足踏地头顶天,何方神仙来登门?(天下绿林是一家,大人物小人物只要是活人就明白这个道理,你又是谁?来干啥?)”
说话间,头套马匪还上前一步,向前顶出右肩膀,像是某种奇怪的礼节。
老康扶了扶眼镜框,双手抱拳右大拇指顶出,“转窑了,特来拜会顶天粱!(出事了,来找大当家的)”说完也顶出右肩,跟头套马匪的右肩撞了撞。
这一幕看得赵三元瞪圆了眼睛张大了下巴。
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毕竟他不知道中二这个词。
幼小的心灵受到大大的震撼。
这他妈的在说啥啊?
谁来翻译一下?
“压着腕(枪朝下)”
“没抬火(没掏枪)”
“撂杆子(先把枪交出来)”
“亮处托(交可以,别整丢了)”
“放笼(带人报信)”
一边说着话,老康和头套马匪一边左右碰着肩膀。
随即老康将马牌撸子交给了对方。
还没等赵三元看懂这波骚操作,脑袋上就被套了个黑头套,一片漆黑。
如果是单独行动的话他早就急眼了,但他答应了老康这次上山全听他的,那就必须给予最绝对的信任。
只是信任归信任,不代表赵三元不气。
感受到老康跟自己并排往前走时,他上去就是一通盲拳电炮,连踢带打。
“你这倒霉孩子是不是不学好?是不是不学好!这套棉袄棉裤搁特么哪学的?以前是不是失足当过马匪——”
还没等老康回答,已经有马匪将个烤馒头掰成两半,分别塞进两人的嘴里,并捆住双腕。
一路七拐八拐,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哥俩感觉到进入个特别大的密闭空间内,温度照比上山时清凉了许多,也能感觉到周围有很多粗犷的呼吸声。
哥俩都明白。
这是真到了马匪窝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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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大亮。
哥俩的黑头套被摘了下去。
甩了甩头,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个巨大的天然山洞,到处立着火盆和油灯。
便见两侧有许多长桌连子椅,无数马匪或坐或靠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大多数都不怀好意,要么把玩着利刃,要么抱着长枪短炮,任谁看了都得心里直接发毛。
顺着眼前的石阶向上看,最显眼的是一张豹皮大椅,两侧各立着一门小山炮,还有好几挺油光锃亮的机关枪。
只是豹皮大椅没有坐人,石阶上只站了个身穿儒衫的中年人,至于相貌实在没有马匪那种凶神恶煞,反倒是特别猥琐,比刘芒泛还猥琐,就像是以前县老爷身边的阴柔师爷。
但作为唯一一个站在台阶上的人,哥俩都不会去以貌取人,哪怕看着再猥琐,也是这伙马匪里的佼佼者,绝壁是个狠人。
然而哥俩更多的注意力不是阴柔男,反倒是没坐人的豹皮大椅。
人是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