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你发烧了!”
江逾白趴在枕头上,懒懒睁开眼睛,看她蹲在床前,一双眼睛水滢滢的。
江逾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低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语气很低,像是在让她不用担心。
盛年就觉得这样的眼神,还有说话的语气很熟悉。
她13或者是14岁的时候,他还没退伍,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个时候的江逾白也才二十出头,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们在部队里大拉练的时候,经常是手肘磨的出血,黏在衣服上,然后脱衣服的时候再把伤口撕裂开。
每每姐姐看到姐夫这么遭罪,就心疼的不得了。
有一次江逾白在她家时,就发烧了,他也是这样不在乎的说,睡一觉就好了。
他母亲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江老爷子工作又忙,听姐姐跟姐夫说,只要江逾白生病,一般都是熬过来的。
虽然是江家受宠的小少爷,其实日子过得很糙。
当兵了,日子过得就更粗糙了。
不然,肩膀上的这处伤,都那么久了,也不见好。
她蹲在地上有些失神,他摸着她的脸,对他说:“早点去睡,乖。”
也不知道是他喝多了,还是病了,他说完就阖上眼睛了。
盛年没动,凑过去,扒拉了她的头发,他额角的那个地方还没结痂,那一道,还是有些湿润,泛着红,像是有点发炎。
她找到体温计,准备给他量体温。
江逾白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在忙活,他就觉得恍然,仿佛就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小姑娘,趴在他的床前,对他说:“生病了,有人心疼才能好得快。”
他伸手摸着她的腰,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我抱抱。”
盛年没防备,被他拽到怀里,“你夹好……你真的很烫。”
江逾白靠在床头上,不怎么配合她,“恨我恨得要死,还管我?”
她有个心软的毛病,看到别人有困难,可仗义的伸出援手了。
“这是两码事。”她说,从他怀里起来,把体温计往他腋下塞,然后又去翻药箱。
可是看着他的肩膀,她一时间就有些没处下手。
江逾白靠在床头上,看着她多少有些手忙脚乱的,眼底就泛开了些许笑意。
盛年察觉到他的视线,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就坐在床沿。
大概过了五分钟,盛年从他腋下拿出体温计,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五了。
“你这个样子,不行,还是得去医院。”盛年道,去更衣室给他找衣服。
江逾白看着她忙忙活活的,心情就莫名的好了很多。
“穿衣服……”她把衣服给他。
“没劲儿,胳膊抬不起来,你帮我穿?”他道,拉过她,就想抱她。
“你爱穿不穿。”盛年道。
她愿意管他,其实并不确定,是不是那天他去警察局接她,那么冷的天,把外套给她……
她心里有些愧疚是真的。
江逾白看她找的衣服,卫衣、卫裤的,倒是方便了。
他套好羽绒服,跟着她下楼。
盛年去开车,这都要半夜了,两个人又去挂急诊。
江逾白不疾不徐的跟着她,看着她去交钱,去找医生。
医生给他处理肩上的伤口时,责备的看着盛年,“小两口过日子,有矛盾很正常的,下这么重的口,再使使劲,这块肉都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