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史济霍然站起,大步走到团部房间窗户旁,推开窗户,目光如炬地望着窗外。他的声音宛若潺潺流水,缓缓说道:
“所以说,这是新四军的绝妙阳谋,而我们明知是计,却无计可施。能想出如此计策的人,真是个旷世奇才。”
“团座,你觉得此等阳谋是龙金武所为,还是另有高人指点?”
“这种大手笔绝非龙金武之流所能想出,想必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他们。”
“那团座,你认为这位高人是谁?难道是江北指挥部的新四军长官?”
余史济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这也不似江北指挥部那几位新四军长官的手笔,他们应该也是谨遵高层指示行事。”
“我曾仔细研读皖南军事行动后《新华日报》的社评,就这种胆识和谋略,也唯有共党高层的大人物才有。”
“团座,你是说延安的那位……”
“嗯,肯定是他,唯有他才有如此雄才大略。”
“团座,您为何如此肯定就是他的手笔,而非其他共党高层的谋略?”
余史济并未直接回答张经国的问题,而是反问:
“张参谋,开战头两年,上海、华北相继失守,尤其是南京沦陷后,你可曾感到悲观绝望?”
“团座,不瞒您说,刚开战那两年,局势每况愈下,我一度觉得抗战前途渺茫,中国迟早会被日本尽数占领,亡国之运在所难免。”
“那你又是何时开始对战争的未来充满信心的呢?”
“团座,若说我何时开始重拾信心,那应该是1938年武汉会战后,特别是拜读了《论持久战》这一军事着作后,我才渐渐对战争的胜利有了把握。”
“那么,你读完此书后有何心得体会?对于书中的观点,你是否全部认同?”
“团座,此书堪称我所阅过的最精妙的军事理论着作。它详尽列出了中日两国的优劣因素,并将我们的抗战分为三个阶段:战略防御、战略相持和战略反攻。”
“目前战争的发展趋势,与书中描述的完全一致。此人实具先见之明,能写出此书者,必是雄才大略之辈。”
“嗯,张参谋,你所言甚佳。我还有一问题请教,你认为日本人该如何破解书中所提及的,如日本国土狭小、资源匮乏、失道寡助,经不起我们持久战消耗等问题?”
张经国摇摇头道:“团座,这些问题日本人无法破解,换作任何人都无法解决。”
“张参谋,你看,他的这本《论持久战》堪称绝世阳谋,日本人虽明知我们以持久战消耗他们,但却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能与我们慢慢相持,最终被我们耗死。”
“此次他们对我们使用的计谋,与之如出一辙。我们虽知其危害,但却也无可奈何,无计可破。所以,我可以断定,此次放掉我们这些搞摩擦的国军俘虏的计谋,必定出自此人之手。”
“团座,经你如此分析,此计确实出自此人之手。此人真乃雄主,文韬武略,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讲句不当讲的话,我们的蒋总和他相比,犹如皓月与烈日争辉。共党有他当领头人,中国的未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余史济无奈叹息,“张参谋,你我皆为中山先生三民主义之忠实信徒。未来局势如何演变,非你我所能掌控,唯有尽人之力,听天由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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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镇日军司令部内,一名身形瘦削、眼窝深陷、面容消瘦如骷髅、模样甚为可怖的日本军官,正端坐于会议桌正前方。
其两侧坐满日军军官,右手边坐着鸠山岛夫。鸠山因上次与龙金武交易之事,被西尾折寿拉出背锅,遭大本营撤职,贬为副旅团长。
而江镇日军司令官,则由东京大本营派来的岸田小熊接任。岸田小熊背景强大,乃日军大本营某位高官,另外他与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官西尾折寿私交甚好,在江镇他有恃无恐,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