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在夜里他又变回了人身,那她上哪说理去?
小白虎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尾巴一摇一摇,可怜巴巴地蹭了蹭她的手。
湛蓝的眼珠像两颗价值不菲的宝石,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可恶,居然还想萌混过关。
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
洛越冷酷地收回了视线,转身就走,行至门口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尾巴都要摇出花儿了。
“你说说你,”她忍无可忍地敲了敲他的脑壳,数落道,“大晚上跟陌生人坐在大路上喝酒,走路上还能摔跤,没上药又变回了法身,三番两次打扰我休息,猪扒皮黄世仁都没你能奴役打工人!”
小白虎居然皱了皱小脸,看起来颇有几分委屈。
洛越于心不忍,还是将他抱进了怀里,往院子里的摇椅上一躺,开始和小白虎大眼瞪小眼。
*
翌日清晨。
韩箬萱在竹屋中打坐一宿,将周身真气运行了整整七十二圈,醒来时一扫前几日风尘仆仆的憔悴,神清气爽地走进了院子,然后就看到躺在椅子上的洛越披着一身晨露打了个哈欠。
“仙……”不等她叫出声,对面那人就将一根食指抵在唇前,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韩箬萱点点头,转身往竹林去了。
洛越一手给白虎顺毛,一手给他挠下巴,经过一整夜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将这只爱熬人的虎哄睡了过去,这才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回房间、塞进被窝。
然后她回屋倒头就睡,竟久违地做了个梦。
*
漫天飘雪。
她站在一个圆形的高台上,台子被三十六道符咒封住的法柱围了一圈。
伤痕累累的少年倒在台子中央,一个壮如铁塔的武夫随手擦了擦自己拳头上的血迹,冲着四周的看客抱拳行礼。
“打死他——”
有人在喝彩声中起哄。
武夫抬头看了看高居上首的家主。
“连凡夫俗子的拳头都抗不过,”那人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随身携带的金匕首,薄唇轻启,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随后,他把匕首扔到随从端着的木盘里,起身准备离开:“雪下大了,赏过后便让大家散了吧。”
武夫得了家主赏赐的金匕首,叩头遥遥谢恩,喜笑颜开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