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娘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身量单薄,面色苍白,像是一阵风吹过就能倒下的模样,凤思吾眯了眯眼,迎上她的视线:“方娘子,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没什么事吧?”
方娘子轻笑了声:“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染了风寒,过几日便好了。王妃是不是要去茅厕,民妇带你去。”
“这是什么地方?”
凤思吾直接了当。
方娘子淡淡的道:“不过是用来堆放杂物的,里头灰尘大,怕弄脏了娘娘的华服,走吧,民妇带你去茅厕。”
“嗯。”
凤思吾没多说什么,她只稍稍的回头多看了一眼,那些蚂蚁仍旧一路的爬了进去,源源不绝。
半晌,凤思吾跟着方娘子去了前厅,夜凌寻已经挑了一对修好的鸳鸯,看起来做工确实很是精致小巧。
方绣娘看到自己姑姑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姑姑,你还好吗?”
“一点点风寒而已,没有什么问题,凌王殿下和凌王妃来了,你也不知道告诉我,真是失礼。”方娘子上前给夜凌寻行礼,夜凌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
方绣娘扶着她道:“王爷很满意这一对鸳鸯,这是我姑姑亲手绣的呢。”
顿了顿,方绣娘又看向凤思吾,“娘娘,你可有看上什么绣品,或者是你想要绣什么,民女也可以帮你绣。”
“就照这个锦帕给我也绣个一样的吧,我过几日再来拿。”
凤思吾将锦帕递了过去,她很明显的看到方娘子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只是那一丝惊慌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个方娘子看来有问题。
方绣娘接过锦帕应了声,凤思吾看向夜凌寻:“你买完了吗?”
夜凌寻微微的点头,凤思吾道:“那就走吧,免得风清婉在王府里等你等不到,又来找我麻烦。”
闻言,夜凌寻脸色沉了点。
两人出了绣庄,方娘子看向那一方锦帕,她从方绣娘手里拿过来,淡淡的道:“这个我来绣吧。”
*
“你发现什么了?”
马车疾驰了一小段路,夜凌寻突然开了口。
凤思吾噎了下,反应过来,夜凌寻今天非要跟着来绣庄,还说要买礼物给风清婉估计就是看出自己有什么没说才跟着来的。
得,她现在也想不清楚这么多,还是说一点让夜凌寻帮个忙也好。
斟酌了片刻,凤思吾开口:“我就是觉得那个绣庄有些怪,那个锦帕明明不是方绣娘绣的,可她非要说是自己绣的。”
“你如何看出来不是她绣的?”
夜凌寻眯了眯眼。
凤思吾从兜里翻出四五条锦帕一一的摆在夜凌寻跟前:“你看,虽然针法几乎相同,但是这背后的结线方式是两种,这几条都是一种,这一条却是另外一种,但是这绣的也差不多。
而且我看了看,我们进去的时候方绣娘在绣的那一幅山水长绣品,特意的翻过去看了看结线方式确实是有两种结线方式,方绣娘用到是一种,而另一种绝对不是她的。”
“你观察的还真仔细。”夜凌寻眼底闪过几分欣赏,“可就算不是方绣娘,那又有什么关系,你来这里问这个锦帕到底有什么意图?”
凤思吾抿了抿唇,她的半吊子通灵能力肯定是不能泄露的。
想了想,凤思吾开口:“那幅画是跟当年的事情有关的吧,毕竟是当年我在狱中出来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下还画出来的,虽然没有画完整,但是当时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想着记录下来的。
然后你的解读是跟真假苏紫嫣有关系,那么换句话来说,那个时候出现苏紫嫣,就是苏紫嫣和如妃秋阳的案子也有牵连,那幅画原作,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作。
姑且算是吧,出现在二夫人处,如果按照你的解释,那她应该是知道一些苏紫嫣的事,也知道一些当时跟如妃秋阳死的事的,不然为什么将一幅这样的画儿收起来放在自己屋子里的房梁上,日日盯着守着?
至于我为什么到这绣庄来,那是因为那张锦帕,你仔细看过那张锦帕吗,虽然是用绣的,但是那上面的线条各方面的都跟那幅画上的线条色彩运用很像,我估摸着都是一个人绣的或者画的,因为审美构图之类的差不多。”
夜凌寻眯了眯眼:“凤思吾,你现在还懂得线条色彩运用,还有审美构图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