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钟都响了十下了,梵古那个老东西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出来呢?”
他浑然不在意地直呼那个不可说的名字,一双冷澹的眸子盯着已经陷入狂暴的冥河,黄色的冥河水中多了暗红色的点缀,里面有无数的魂灵在痛苦哀嚎。
冥旦绝望地闭上了眼,小儿子是个疯的,被他放走了,结果大儿子疯的更厉害,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像是要把整个冥族都葬送到冥河里。
他身边冥族的族人倒了一地,境界破入衍道之上,同时又从冥旦手中抢走了冥河钟的冥青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在他刚才第十次重击冥河钟之后,在场的冥族人除了他自己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还能站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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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吧,根本就没有事,冥钟九响也不出来,我喊她的名字,她也不出来。难道她是怕我揭穿了她的把戏杀了她吗?”冥青的手边握着一柄鬼气森森的大锤,随时准备好挥出全力一击。
他干脆抬起头对着冥河长啸,“梵古”的呼声以他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四散开去,传向整个冥界。
他的呼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如果那不可说的强大存在真的在冥界,又怎么会对这一切坐视不理呢?
冥旦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迷茫,在他漫长生命的认知里,这样的局面是绝对不应该存在的,冥青这样冒犯梵古大人,此刻应该瞬间被大道崩解才对,可现在。。。
“老爹你看到了吗,我们冥族数万年来都做了些什么,接引冥河的灵停放在冥界,侍奉了一位虚假的主宰者。”冥青依然紧盯着冥河,他的心里显然并不像他嘴上表现出来的那样确信和轻松。“我们被那老东西给骗了。”
冥旦默然以对,梵古大人和她定下的规矩怎么会是虚假的呢,冥族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其中并不是没有族人像冥友冥白那般违反过规定提出过质疑,但那些叛逆的人等来的永远都是毁灭和消亡。
冥友是冥旦的族弟,他私自唤醒了现世的灵,还用那个灵也污染了冥白的思想,冥旦忍无可忍,将他溺死在了冥河里。
但冥白是冥旦最疼爱的小儿子,冥旦实在下不了手,但他又怕梵古知道,只能先装着不知道,借着林清影路过冥界之门的机会,把他送去了现世。
既然冥白一直都想要不同的生活,那就让他在生命里的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去现世好好体验全新的人生吧。
冥青见冥旦不回话,心里便也有了数,老爹在错误的路上走了一辈子,承认错误就是否认所有的过去,不愿意面对也是很正常的。
他和父亲不一样,他从来就不信冥族的那一套规矩,但他和冥白也不一样,他不钻牛角尖,在自己实力不够又没有话语权的时候就忍住心思,做一个符合大家期望的人。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他本应该等到父亲也回归冥河,他坐上冥族族长之位后,他才会慢慢地试探,拿出更多的实证来证明梵古和她定下的规矩有多么的荒谬。
但一个接一个的悲剧打乱了他的计划,冥友族叔突然就死了,他那愚蠢的傻弟弟去了现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想必也是死了,冥青确实有可以苟下去的资格和实力,但下一个殉道者会是谁呢?
“老爹,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如果我早一些动手的话,也许小白就不用死了,他只是不想那么无聊地活着而已,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冥青握着重锤的手青筋暴起,在他和冥白同样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他扬起了鬼气森森的大锤,重重地砸在了冥河钟上。
“duang~”
第十一响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冥界,躺倒在地的冥族人绝大多数都直接晕了过去,而冥青自己也是受到反震之力勐地吐出了一口血。
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他看到眼前的冥河钟上,终于多出了一道裂缝。
什么不可说的存在,原来也不过如此。
远端的冥河已经开始有液体滴落,冥河对于冥界来说就像是天空一般,冥青也是第一次见到冥河似乎有要坍塌下来的迹象。
塌了就塌了呗,正好他也想去现世看一看,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么好,让冥白宁可不惜性命也要去看一眼。
他再次举起了大锤,准备照着冥河钟的裂缝砸下去。
“大哥!别!”一声急促的声音从远端的冥河传来,一个看着很熟悉但似乎胖了很多的身影从天而降。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