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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断了续了（第1页）

招雷也是它命里有劫，轮得到你操心？”温词微微眯起眼，夜色浓重，大雨如银河倒泻。

过了会儿她提了口气，又朝柳时序开口∶“滚进来睡觉。”

话毕，哐当一声甩上窗户，秋波蓝窗帘也被严丝合缝拉紧。

黑夜中唯一的光源被拦腰斩断。

柳时序闷声发笑，弯腰拾起斧头，侧耳倾听院落呼啸盘旋的风，膻腥雨水清醒头脑。

他神色逐渐晦暗不明，目如深海漩涡，踢开脚边费了他好大劲才砍下的粗壮树枝，慢悠悠回道∶“命里有劫，爷照破。”

一夜淅沥雨过后的天空比往日都澄亮。

以往都是柳时序像不安的小鸟拉着温词的手睡，现在两人身份互换，温词怕他去砍她的树，怕身边没人，揪着他的袖子嗅着他的味道才敢阖眼。

她已经很久没睡了，这一觉睡到秦枫饿着肚子拍门才醒。

吃完早饭带午饭阮大婶来扣了门，她说程老爷子马上要下葬了，本来算好的日子是明天，但长辈不下小辈没法下，老爷子今下午就要葬，就在西边田埂地里，她问温词去不去，要去歹赶紧了，太阳落山前灵柩要落土，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村里的邻里街坊都去了，温词和柳时序赶到时只能站在末尾看着。

田埂地的道路又小又窄，风一吹，干巴巴的好像要皲裂，天空和脚下的黄土地一个颜色，都灰头土脸的。

架子车拉着漆黑浓重的棺木晃晃悠悠行在生他养他的土地上。

拉到定好的位置，一群汉子上前去抬，大都是程爷爷的亲人朋友，只有最前面那位脸生，温词认不出来，那男人穿着一丝不苟，衬衫纽扣扣到最上一颗，和周围人格格不入，抬棺木时更是比旁人都要卖力，扎稳马步，肌肉紧绷绷鼓起，腿一蹬直，棺材这角就明显比旁人高了一寸。

到了落土该撒泥土到灵柩上时这人又退开了，拍了拍手在一涌向前的众人中孑然一身往人后走。

当时温词正遥遥站在小道点一根烟，柳时序给她送上火，摁打火机时抵着温词脑袋小声说：“只能吸这一根。”

温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男人嗅着味来到温词身边，扬了扬下巴颌儿，意有所指说：“还有吗？给我也来根。”

两人就蹲在黄土地上对着吸。

然后，他们了解到这个人叫陈隅。

本地人，却操着一口东北话，高中毕业就去了东北闯荡，本想着学门手艺或者技术活回来，谁成想练就一身干架的功夫。

没出村子前，是程报业看着长大的孩子。

程报业年轻时候就爱带小孩，孙女没出生前最爱领着村子里大人忙的孩子们玩，老婆总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谁家孩子都要管一脚，程报业就嘿嘿一笑。

他去过北上广，见的多，识的广，人也有趣，还长着一双谙熟人情世故的眼，孩子们就爱找他闹腾，听他扯东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