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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虔诚信徒（第1页）

那天之后，柳时序每晚都死皮赖脸地去温词房间睡觉，美名其曰：“没带趴趴狗睡不着觉。”

温词懒得和他计较，夜里冷了往柳时序怀里钻，热了脚一蹬把人掀床底。柳时序一个轱轮在地毯上滚一圈，睡眼惺忪坐起来，看到床上露着雪白肚皮的温词，再“嘿嘿”笑着爬床上，亲亲温词的脚丫。

温词在睡意朦胧中眯开一条眼缝，不耐烦地抽开脚嘟囔：“滚远点。”

“老婆好棒。”柳时序摸着温词的脸扒开她额前碎发，“踹得我好爽。”

温词：“……”

温词觉得他脑子有病，说不出来什么能还嘴的话，在沉默中再次睡着。

柳时序调低空调温度，给她盖上小毯子，美滋滋搂着人接着睡，好像这样就能睡个昏天黑地，太阳升起的第二个清晨，照常看到老婆的绝世美颜，幸福的他死去活来。

这是温词最平淡安宁的一小段时间，清晨炊烟袅袅，牛铎声声，一场一场秋雨是万物生长的鞭子和奶水。

烈日当空时，温词睡午觉，柳时序就带着好奇的秦枫去客厅编曲弹吉他。

巨日消隐时，温词还在睡觉，柳时序拿上自制的牵引绳带小猫和秦枫遛弯。

饭点睡醒了，趴阳台上蔫蔫地吹风时看到隔壁阮大婶正弓着腰在两家的栅栏上鼓捣。

柳时序站在另一边帮衬着压土，“剩下的我来吧阮大婶。”

“你们城里来的没干过这些，还是让我这个老婆子来吧。”阮大婶搡他一把，利索地将缠在手腕的细麻绳往栅栏交叉出绕，又说，“孙文堇昨天跟他爸回城了。”

柳时序帮她扶着木板条，问：“没事了吗？”

“没事了，小孩子受惊了，好得快忘的也快。”阮大婶故作随意地说，“俩孩子打架那天是我态度不好，应该给小词你俩道声歉的，还有昨天的事……谢谢了。”

“要不是你俩，文文……”阮大婶说着后怕地抹了把泪，再说话时又露出一张和蔼的笑脸，“唉，不说了，人老了脸面也拉不下来了，你帮我给小词说声‘对不起’，等周末蒸枣花了给你们吃。”

“我问的是孙若男，她没事吧。”柳时序如此说，因为他知道比起孙文堇，温词更在乎孙若男，所以孙文堇关他屁事。

“啊？”阮大婶愣了愣，“没事，都没事。”

柳时序嘴角含着笑，低头看着阮大婶头顶的发旋，沉默许久。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丝毫宽恕与温情。

分明没有同理心，却要张开口学普渡众生的神佛般说原谅。

但这话最终也没说出口，因为温词的声音突兀地从二楼传来：“阮大婶！我都听到了，等你的花枣糕哦。”

“你这丫头怎么还偷听！”阮大婶笑着对她喊。

柳时序跟着撇嘴一笑，仰头看过去时又变了一个人。

这夜的月亮平常的与往日一般，可皎洁的月光照在柳时序脸上有种病态的美丽。

温词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一种类似于狂热的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