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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永远的上位者（第1页）

仲冬初二，清晨，天凉风躁，警察是七点来做的笔录，七点半柳时序说出去送人再去上个厕所，之后就没再回来，估计有半个钟头。

温词的病床上架了一台折叠小桌，秦枫坐在床边，半侧着身趴在桌前乖巧地吃一块糖糕，温词心不在焉盯着他嘴角的油渣看，眼神太过专注，导致秦枫不得不停下徐徐鼓动的脸颊，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最后一块糖糕，缓缓把它推到温词身前，小声说：“我饱了，你吃吧。”

“真吃饱假吃饱？”温词从床头抽一节纸递给他，顺带把糖糕也推了过去，“我也饱了，不能浪费粮食，自己吃完。”

“好。”秦枫三除五下把糖糕填嘴里吃净了。

嘴上又沾上的油渍还挂着，温词看不下去主动拿纸巾抿干净丢进垃圾桶，秦枫没反应过来，但也没像往常一样瞬间炸毛离他八丈远，只是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跟只猫似的看她，温词终于有种在养弟弟的实质感觉。

“想回家吗？”温词把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脸问他。

“想。”秦枫点头又摇头，“不想。”

温词纳闷：“为什么？”

“因为你的伤口还没好，他不会让我们回家的。”秦枫板着脸说。

温词点他脑袋，“你倒是懂柳时序。”

秦枫捂着脑门瞪她，温词没想接着和这小崽子带下去，推开床上的小桌，一手扶着床把手，一手搬动受伤的腿一点点往床边移，还没等秦枫绕过来搀她屁股就丝滑地落轮椅上了。

“你干嘛去？”秦枫忍不住来问她。

温词：“就在这一层悠悠。”

秦枫：“你骗人。”

温词：“哎呦小崽子，我就偷偷去看你姐夫一眼，怕他掉厕所不行吗？”

轮椅在原地打了个转，缓缓滑向门口，几乎是温词离开病房的瞬间，秦枫带着祈求与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姐，你们可不可以分手……他……不是什么好人。”

温词滑动轮椅的手一僵，随即又义无反顾向外移动，“小孩子懂什么，姐不分手。”

玻璃窗割裂阳光将它一块一块有序地打在地板上，跳跃的尘埃在光亮的舞台上尽力跳最后一场舞。

轮椅在走廊漫无目的滑动，滑进阴暗，滑进光明，滑进思绪。

温词脑子里一度重复的是秦枫的话，她为柳时序这张年轻的皮囊和热烈的感情迷花了眼，单调如一的生活按部就班过久了，就碰不得这样耀眼的人，看到他的瞬间就不由自主跟着焚烧激情与理智，以至于让她忘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细枝末节。

秦枫的话没错了。柳时序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人，像他这种人不是一般人能吃的下的，从重视家庭的柳氏家族全身而退寻求自由是一，隐藏自己只展示温词喜欢的一面是二，后院枝残叶落的紫荆树是三。温词可以肯定现在的柳时序不是真正的柳时序，他可以在在乎的人身上花费大量时间消磨，不在意的人利用完之后又可以不记感情轻易翻脸算账。秦枫可以是他让温词信服的凭证，但不会是他划入保护领地的弟弟。

这样的柳时序手腕狠辣，雷厉风行，有自己的主见和手段，能在她清醒之前打理好一切，并将秦枫找回来带到医院抚她的心，腹部的伤和警察来问话时的只言片语就是最好的证明，柳时序手不干净。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柳时序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是你说的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