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沈禾意识到什么,连忙摸黑向厨房的方向而去,匆匆关上煤气后神色焦急地寻找沈庆山的身影。
最后在看到安然躺在床上,手中还握着一张信封的沈庆山时,瞬间失神滑落在地。
“爷爷、爷爷你别吓我……”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更加衬得那封信纸宛如一封遗书。
沈禾被巨大的惶恐淹没,慌乱掏出手机拨打救护车。
然而手抖的厉害,她尝试几次都无法解锁,最后浑身被抽调支撑的弦一般,踉跄着向沈庆山的方向而去。
江北邻紧随着沈禾踏入房门,在沈禾去关煤气时,他已经打开房间的所有门窗通风。
此时听到沈禾哀恸的哭声,他脸色一变,三两步来到沈禾身后,连忙背着沈庆山稳住沈禾。
“我的车就在楼下,现在就去医院,他还活着,沈禾你冷静点。”
沈禾瞬间来了精神,顾不上抹眼泪,快步跟在江北邻身后,被沈庆山死死抓在手中的信封刺得眼前一片昏花,不知身在何方。
在等待抢救的时间,信的内容被沈禾看了无数遍,上面早已被她大颗大颗的眼泪打湿。
“爷爷……是因为我才想要自杀的。”
“是我害了爷爷。”
在医院寂静的长廊中,一时间只有沈禾压抑的哭声。
纸张早已在手中皱的不成样子。
上面是爷爷的‘遗书’,言辞斟酌沉重,用近乎恳求的言辞要求的沈禾放弃产权证,一定要告发沈杰的罪行,千万不能签那份谅解书……
“爷爷是不想要我受委屈……”沈禾愣愣看着信封,双眼茫然的不知看向何处,似乎在对江北邻说话,却又近乎喃喃自语。
又是许久之后,沈禾抬起茫然的双眼,星子般的晶莹瞳孔已经被灰败沾染,仿佛被世界所遗弃的幼鹿,扬着脆弱的脖颈看向江北邻,喃喃道:
“可我签下谅解书,是为了让爷爷能开心……”
“这不是你的错。”一向坚韧不拔的女孩露出的脆弱就像扎在心上的毫毛。
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但让江北邻心头酸胀不已,被心间骤然萌发的异物刺得不习惯,若有若无迎风招展,化作实质,便都成了心疼。
“滴——”
“谁是家属?”手术间灯灭,全副武装的主治医生看了眼哭得无助的女孩,下意识将视线转向江北邻。
“我是。”他一回生二回熟,接过账单和医生交涉:
“老爷子怎么样,严重吗?”
“幸亏你们发现的及时,吸入的煤气不算大量,这才不会伤到脑子,大概率不会有明显后遗症。”
“但是。”主治医生话锋一转:“但是老人家本来就身体不好,而且我看他的身体状况,身体透支的太严重了,手术需要延后……”
见他神色沉重,江北邻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眼神焦急的沈禾,安抚地握着她的手腕道,
“您尽管说,无论什么治疗方案我们都能接受。”
“那行。”医生心里有了底,这才道,
“在病人醒来之前都要住ICU,别的等醒来后再说,家属最重要的是稳住。”
……
“钱你不用担心。”等主治医生走后,江北邻并未将账单还给她,收好后推着沈禾进了病房。
就在刚才,沈庆山短暂的醒来,他们得到只有半小时的看望机会,不能让沈禾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