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清见状则反过来宽慰他:“您身子虚就别费神了。若我的猜疑成真,那他蛰伏了十几年,想挖出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您安心休息,这几日我就宿在府里。”
温敬之蹙眉:“我这伤就是看着唬人,你回王府去,有事我会使人去知会你。”
温幼清却坚持己见不肯回王府。
“规矩不可废,宗室——”
“岳父不必多虑,回去阿清也是放心不下,倒不如在这儿多陪着您。”
父女二人闻声看去,就见顾离殃正阔步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惊忧的温听林。
书院事了之后,温听林坚持留在书院上课,还是温敬之出事之后,温幼清派人去书院把他接回来的。
眼下刺杀之事尚未明了,还是小心为上。
温听林瞧着温敬之虚弱衰老的模样,眼眶通红,努力憋着不让眼泪下来,踉跄着上前:“父亲!”
温敬之“嗯”一声,神色平淡至极,开口就赶人:“我这没事,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吧。”
温听林脸上的悲痛之色一滞,瞬间苍白。
他吸吸鼻子,恭声应是,而后垂着头一步步退出去。
温幼清分明看见在他迈出门槛时,一滴泪自他腮边坠下,砸落在地,溅出一朵破碎的花。
温听林的背影,单薄又无助。
温幼清长叹一口气,看向温敬之:“父亲,当年之事与听林无关。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累了。”
温敬之三个字结束这个话题,他睡下之前又看一眼顾离殃,顾离殃朝他点头,温敬之这才阖上眼帘。
轻手轻脚从卧房退出来,温幼清小声问顾离殃:“你和父亲打什么哑谜?”
顾离殃也没打算瞒她,将同郑院首的交易三言两语概括完之后,又道:“这事你就只当不知。”
“父亲为官二十载,骤然辞官,他如何能放得下?”
“阿清,对岳父而言,你重过一切。”
温幼清闻言正欲再问,恰巧看到文伯从院外进来。
她抿直唇角,朝顾离殃说道:“还要劳烦郑院首再演一场戏。”
顾离殃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眼神微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