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荼蘼。
染了绯色的落霞跃过窗棂洒在软榻上,映出一片凌乱春光。
温幼清已经昏睡过去。
顾离殃就那么侧身躺在她身后,肌肤紧贴着,垂眸盯着温幼清的脸出神。
温幼清真是生得好。
眼睫纤长卷翘,琼鼻高挺,唇瓣丰盈红润,肌肤也是瓷白稚嫩,稍一碰触,便是痕迹,离得近了,还能看清她脸上白色柔软的绒毛。
就她这副眉眼,先前,顾离殃在脑海里描摹过不知多少回。
大婚这半个多月,每每温幼清熟睡,顾离殃也总是要仔仔细细地将她的美刻入心底。
对于温幼清,顾离殃也早已记不清到底是情从何时起,总之,他过去的二十年,温幼清几乎占据了大半的岁月。
她细细的柳叶眉一蹙,他就恨不得把命双手奉上。
他这个人从小就胡闹惯了,什么祖宗基业、皇室规矩,在他眼里心里,都比不过“温幼清”三个字。
可,怎么她就不愿意信他这份心思呢?
旁人不过似是而非的两句话,她就能从意乱情迷里抽离,狠了心把自己推出去!
顾离殃修长分明的手指落在温幼清眼睫下,揩去那上头挂着的泪珠子。
他想起了那日崇华山下的马背上,大雪飘摇,雪花融化在她眼睫上,衬着她清冷冷的眸子,撩拨得他心头火海翻天。
顾离殃的下巴搁在温幼清脸上蹭蹭,似是在喃喃自语:“你的心,怎么就捂不热呢?”
温幼清眼睫颤了颤。
又过了一会,顾离殃收拾好,又把被子给温幼清掖好,起身离了暖阁。
待脚步声走远,温幼清才慢慢睁开眼睛。
自这日起,一连半月,温幼清都没怎么和顾离殃碰过面。
他似乎极为忙碌,一日三餐都在玄武营里解决,夜里倒是雷打不动回正院,只是每次都是在温幼清入睡以后回来,又在她起床之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