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上元节就到了。
上元节这天,西市有灯展,夜宵不禁,每年这一天整个上元节都极为热闹。
顾离殃早早就安排好,晚上从宫里的宴会上出来,就带着温幼清径自去了西市。
西市有条锦溪河,上元节这天,泛舟河上,瞧着岸边美轮美奂的花灯,听着婉转悠扬的小曲儿,格外惬意。
顾离殃也弄了条船,不过船上除了充当船夫的护卫,再无旁人。
温幼清立在窗边。
岸上一片灯火阑珊,河道边上还有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们放的莲灯,一盏一盏,连接出漫天的辉煌。
两世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盛景。
似乎从嫁给顾离殃,每一日,她都过得与既往不同。
既有暗流涌动刀光剑影,也有风花雪月缠绵缱绻。
而她自己,温幼清这两日也逐渐能感觉到,除了恨之外,开始有其他的情愫往她心里一点一点挤。
面对顾离殃,她会生气,会羞恼,也会在辗转承欢时丢掉满腔的理智和冷静。
这种情绪,愈发不受她控制。
指甲扣着窗木,温幼清思绪一下子飞出好远。
恰在此时,一道铮铮琴音骤然响起,温幼清瞬间回神。
她回头,就见顾离殃跟前放了一架古琴,在望着她笑:“上元佳节,美景河畔,不知阿清可否赏脸听为夫一曲?”
今日顾离殃穿了暗紫长袍,外头罩了一件月白纱,玉冠束发,俊俏的眉眼隐去锋锐桀骜,笑得眉眼之间如同沁了春日枝头的风,而那道疤,就是枝头最绚烂的那一朵。
仿若翩翩佳公子,格外温润招人。
温幼清晃了一下眼。
片刻,她旋身在顾离殃对面坐下,纤细柔白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了两下。
从上辈子算起,有六年多没有弹琴了,此情此景,再瞧着顾离殃这样,温幼清的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
顾离殃眉目微扬:“阿清技痒了?”
他可是知道,温幼清一手琴技是受了琴艺大师肯定的。
温幼清红唇一开一合,眼眸熠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