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秦疏取过行囊,几个黄澄澄的东西露了出来。许逸安好奇地凑过去看,用手戳了戳,又硬又冰,他忙缩回了手。
许逸宁也同样好奇,“这是何物?”
“柿子,路上遇到了一片柿子树,我们便摘了几个回来。虽然冻了,在屋里放一晚便可以吃了,应该会很好吃。”
听到可以吃,许
逸安眼睛顿时亮了,不过也只是看着,并没有伸手的意思。秦疏喜欢他的懂礼,又取了一包东西出来,里面是一个个拇指大的小圆球,晶莹剔透。
秦疏拈了一颗糖果喂到许逸宁嘴边,许逸宁看了一眼弟弟,安儿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那样纯真的眼神让他有些羞涩,不过还是张嘴接了。唇瓣闭合间,碰到了秦疏的手指,让他心跳加速。
许逸安眨巴着眼睛看着兄长,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秦疏将包裹往他面前推了推,“想吃自己拿。”
许逸安犹豫片刻,终于伸出了小手,小心地拿起一个圆球,当舌尖在光滑的表面滚过,纯净的甜味很快扩散到整个口腔,让他不由得眯了眼:“好甜呐~”
“每天只能吃一颗。”秦疏对小孩说。
许逸安指着糖球,眼神中带着期待:“每天都可以吃到?”
秦疏点头:“对,都是你们的。”
许逸安脸上顿时挂上灿烂的笑,秦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高兴。果然是个孩子,不过一点儿糖果就被俘获了。
子夜时分,一只孔明灯缓缓升上了天空。许逸宁提议道:“我们也放一盏孔明灯吧。”秦疏点头同意。
两人一燃了孔明灯,橘红色的火焰在纸灯笼中跳跃,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他们双手轻轻托着孔明灯,看着它慢慢升上天空,越飘越高,越飘越远,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这时,秦疏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许逸宁。许逸宁接过盒子,手指轻轻摩挲着盒面,上面还有秦疏身上的温度。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发簪,发簪是木质的,仔细看,簪头还雕成了福寿安康的纹样。簪子素了些,却意外合他的心意,许逸宁仔细端详着,眼中满是喜爱。
耳畔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我亲手雕的,喜欢吗?”
亲手雕的?许逸宁握着簪子的手指收紧,抬头,月华闯入眼中,朦胧了眼底的情绪,他对秦疏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轻声说道:“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雪花灵动调皮,悄然飘落。
“下雪了啊,瑞雪兆丰年。”
“嗯,一定会的。”秦疏拥着人转身,“天晚了,回吧。”
皎洁的月光恰似潺潺流动的泉水,倾洒在雪地上,泛出一抹幽幽的冷光。
外面雪花飞舞,室内春意正浓,许逸宁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只想用心去感受对方的存在。
秦疏再次遭遇这样的热情,却是心有顾虑,上次折戟之事历历在目,他担心历史重演,动作间难免带了出来。
许逸宁原本还有几分冲动,见此,却是彻底打定了主意,只一味地痴缠。
呼吸和心跳声在静谧中交织,当冲破壁垒的那一刹,时间仿佛骤然凝滞,不再流逝。
许逸宁急促地呼吸着,搂紧了身上之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目光中却是全然的信赖。
秦疏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珠,“别怕,交给我。”动作起来,缓慢却坚定。
许逸宁眉头轻蹙,眼底有水光聚集,却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的模样。
风起,原本轻盈飘落的雪花开始变得无序,只能被迫盘旋飞舞。飘起又落下,落下又飘起,上演着一场身不由己。
风声萧萧,雪声簌簌。直到风声渐止,盈盈白雪才重投大地怀抱,点点红梅点缀其间,留下风过的痕迹。
榻上,一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脆弱浸染了坚韧,温馨抚平了伤痛,爱意融化了恐惧,过往的艰辛似乎也因为身畔之人,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许逸宁睡了,眉眼间有倦怠,更多的却是安然。
秦疏小心地查看了一眼脐窝里的数值,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
清晨,马百泉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火炕真的太好睡了,活了二十多年,今年的冬天格外难熬,也格外好过。
他看了眼窗外的雪光,挣扎着起身,皮肤受到冷空气的刺激,起了一层小疙瘩。他忙捞起压在被上的衣服穿好,铺盖卷起放在一侧,同时叫醒同屋的几人:“别睡了,快起来扫雪。”
他们拎着扫帚出去,正要先去大人那边打扫,便被郭顺拦住了:“不必去了,那边已经打扫过了。”
“郭兄你可真够鸡贼的。”马百泉调侃一句。
郭顺扫帚尖儿一挑,一阵雪雾便兜头撒了过去,对面几人连忙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