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
林深的眼睛快速眨了眨,他现在似乎对文字记录这种东西有些过分的敏感,听到“笔记”两个字,屁股都下意识地离开了椅面。
岑老师拄着膝盖缓慢地站起身,比了一个“嘘”的动作,转身走进医用屏风后面。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是抽屉拉开又关上,然后再次上锁。
等岑老师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铁皮的饼干盒子,边角生锈明显,表面还有些漆都掉了下来。
这种储存物品的方式,充满了浓重的年代感。
岑老师再次坐下,用手抠住饼干盒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
林深把身子前倾,探过去看了看,发现里面放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笔,本子,散开的发黄纸页。
仔细看还有一些用黄色胶带粘合在一起的东西。
岑老师把饼干盒放在自己的腿上,拨开盖在上面的东西,从中间拿出来的,正是林深看到的那一沓用胶带勉强粘着的东西。
那应该原本是个笔记本,但因为时间的关系封皮早已不在,而纸页之间用来固定的棉线也都断裂,不得不用眼前这样的方式来进行固定。
纸张整体发黄,边缘更像是浸了茶水或者咖啡一样,变成了显眼的褐色。
而岑老师在小心翼翼把这沓纸页捧出来之后,转了个向,放到了林深的手里。
“我知道有些事情可遇不可求,”对方有些干哑的声音传入林深耳中,“就像当初我是自己决定留下来一样,我也不可能强行要求你做和我一样的选择,所以我觉得应该让你先看看这个东西,再做出你自己的决定。”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岑老师眼中的意思林深不是看不明白。
他只能低下头,盯着接到手里的纸页,一眼就在扉页上看到几个笔锋有力的大字。
【不可过度惊慌。】
【不可大声喊叫。】
【不可表现得异常害怕。】
时间让这些字变得有些模糊,墨水在泛黄的纸张上氤氲开。
只不过林深透过这几个字,还是能切身感受到对方通过笔画传递出来的冷静又坚决的意志。
这下他总算理解了,为什么在岑老师说这三句话时,有种强烈的书面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