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古画上,画的是神态各异的人像,全身像、半身像各不相同,有独身也有群像,最间那两幅高高挂起的古画,分别画的是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黑灰道袍,剑眉星目,一并作剑指垂于身前,一握着一把玄黑细剑负于身后,袍袖翻飞,一身剑意凌然,很是霸道。
女子一身桃白衣裙,眉眼温柔,暗藏坚毅,捧一面雪白镜子,周身气息平和,背后却隐隐藏着一抹血色,并非是令人一见忘俗的模样,却极为耐看。
分明是寥寥几写意勾画的身姿,却让人觉得那画之人呼之欲出,眨眼就要现身在两人面前一般。
这一男一女两幅古画居,其他画像则如众星捧月一般分列两旁延伸排布,似是以他二人为首。
仔细看着这些栩栩如生的画像,云宓雪面露疑惑,而宴逐光,却是脸色大变。
她的目光,落在了心那男子画像的左侧,一幅稍微矮挂了些许的画像上。
那画像上勾勒出一位朦胧的白衣女子形象,即使周身云遮雾绕,风霜弥漫,也能看出她眸如霜雪,眉如远黛。白衣女子神色清冷不似凡人,拈白兰,身披白练,裙摆缥缈欲飞,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
这是大师姐!
宴逐光心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哪怕有些荒谬,但宴逐光却可以肯定,那画上的白衣女
子,正是大师姐!
且那画像上画的,若宴逐光没有猜错,是大师姐朔冰飞雪发作时,身化霜雪即将消失的模样!
古画与她脑无数次设想的画面渐渐重叠,宴逐光觉得她的整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忍不住捂住心口,脸色也变得煞白一片。
“逐光?!”
宴逐光突来的变化,把云宓雪吓了一跳。
她在为这殿的画像而疑惑之时,心思也没有完全离开宴逐光身上,如今身边之人突然露出痛苦之色,云宓雪也忍不住慌了,她以为她遭到了未知的攻击。
伸将人揽过仅仅护着,云宓雪忍着心疼查看宴逐光的身体:“怎么样了?心口疼?”
宴逐光缓了缓,在云宓雪怀里摇了摇头,“我没事,大师姐。”
她心性坚毅,只是乍然看到如此真实的画像,将她最害怕看到的画面唤醒,一时受了冲击,这才让她突然心绞痛。
只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知道这些事如今还未发生,大师姐也好好的在她身边,所以她又很快平复下来,让自己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宴逐光在云宓雪怀里靠了靠,随后又站直了身子,用“实际行动”让云宓雪看到自己已经好了:“大师姐不要担心,刚才只是不小心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有些失态了。”
云宓雪知道,看似爱笑又强大的逐光心里一直藏着什么,还是与她有关的物事。那被她隐藏的东西,时时刻刻的催促着她,让她总是在着急,在追逐,在寻找着什么。
以前云宓雪一直认为,这是逐光的私事,若逐光不愿说,她也不该过问。
可见她露出这般神色,仅仅是一幅画便能对她造成如此影响,云宓雪觉得她或许不该这般放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