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将自己原本的目的、以及她想要做什么事,全都在这位强大、恐怖、邪恶却意外给她一种莫名安心感的月之子面前说的一清二楚。甚至就连生日宴的事也都一并讲了。
一口气说出来之后,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亚森。
而亚森只是有些无奈的苦笑着……可他看起来却并不怎么窘迫,看向爱丽丝的眼神中甚至有些许赞赏。
很显然,他也早就知道鹰眼组织在如何利用爱丽丝——这与她家人的默许肯定是相关的。爱丽丝身上的护身物品,就与这些东西有关。
她的家人没有选择让爱丽丝切断与鹰眼组织的联系,而鹰眼组织也迟迟不将她派到前线,而是让她在后面“过家家”、还给她配置了防身用的道具……这答案就很简单了。他们显然有某种合作,而鹰眼要做的就是将更有价值的任务包装成了这种“过家家”一样的简单、低风险任务。
认真想想也知道——鹰眼这种与月之子这种暗中操控鸢尾花的巨头组织敌对许久而没有被剿灭的地下组织,它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毫无危险的任务?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手都被发现、处刑,爱丽丝一个身份敏感的纯新手,组织又怎么会放任她一个人行动?
亚森与鹰眼组织的合作只是暂时的。
如今能借着这个机会让这孩子自己明白过来,也算是一件善事……而且与他无关。就算追查下来,他至少也有借口。
“我可以发誓……我在将它们装包之前,再三检查过所有的口袋。那时候这里面绝对没有这把钥匙。”
爱丽丝心有余悸,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失望与淡淡的敌意:“能把它放进来的时机只有一个……就是在我将行李箱放到马车上面的时候。”
肯定有人悄无声息的爬上了马车,将它塞到了她的行李箱里面。
——它能将这把钥匙放到兜里,就能把一些违禁物品塞入到她的行李箱里、或是将炸弹也放进来。若是鹰眼组织打算刺杀她的父亲,只需要在她身上悄无声息的塞入炸弹,就能有机会将公爵大人炸死……
而说到这里,爱丽丝的心中又升出了新的疑惑:“这钥匙……又到底是什么?”
“这是月光之钥。”
阿莱斯特幽幽说道:“又叫‘万物分离之刃’。”
“……听起来是两个完全不沾边的东西呢。”
爱丽丝小声吐槽道。
她进入超凡世界不久,又一直在忙来忙去。对超凡知识的了解可以说相当浅薄……再加上先前她身边跟着一位刺客大师作为导师,她有什么疑问当场就可以问,也导致了她基本上不怎么过脑子记情报。
但其实就算是她好好学习神秘知识,大概率也不会知晓它的价值。
“——月光只是一种隐喻,形容它能够在月光下隐形。如同冰会在水中隐藏,能在如水的月光中隐藏自我的,正是‘凝固的月光’本身。”
仪式师伊本开口,缓缓说道:“在神秘学上,我们认为月亮是一扇门、一把锁。若是能找到打开通往月亮的门,就能进入梦界。
“就如同陆地与海底的中间隔着海洋一般……因此从这个层面来说,月光正是海水——想进入梦界,就要如同分开大海般分开月光。
“——这把钥匙确实是一把能够分离几乎一切东西的分离之刃。它甚至能将物质界与梦界分离,因此它正是入梦之钥。”
艾华斯缓缓开口:“这把钥匙虽然只是一把超凡武器,但却价值连城。因为它有着一项特殊的能力……
“——那就是介入他人的梦。比如说在他人举行晋升仪式的中间阶段,强制插入对方视角、夺走对方对梦境的控制权、或是添加一个属于自己的Npc……我是说,将自己的化身送入对方的梦中。”
而它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那就是昔日冕天司施展断尾之法时,用于自我切割的利刃。
它曾将冕天司分成白龙与红龙——如果将自我的分离视为一种旧自我的消亡,那么它毫无疑问可以算是一把真正的“弑神利器”。它的神性也正是自此而来……就如同宴主的肝脏在他成为宴主之后也有特殊的神圣意义一般,当白龙击败红龙并升格成冕主之后,它就成为了能够切割一切实在与非实在的利刃。
在游戏中,它还有着另一个重大的存在意义。
它是将银冕之龙那被封印的半身——灾厄魔龙拉到物质界所需要的三件必需品之一,用于切开物质界与梦界的通道。
从监狱里面挖一个地道是非常困难的,因为犯人的行动与所持物品都严重受限。然而从外面向内挖的可能性却是存在的——
看到它的一瞬间,艾华斯就知道剧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或许是因为从最开始就完全分裂的顶级掌权者,鸢尾花的各种派系,从最开始就突出一个百花齐放。就连月之子与鹰眼这对彼此厮杀的宿敌,也会诞生出“因恨生爱”的奇葩。
一部分鹰眼的刺客,莫名其妙的“理解了月之子的处境”。他们认为,月之子之所以会作恶,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很好的神明能够信奉。在另一条世界线上,月之子们没有宴天司与雾天司这两种选择、萨沙修女的力量完全不够借给他们、而恒我根本不会理会他们……抛开政治立场,月之子的选择其实就只有血天司一人而已。
虽不至于像是恶魔一样,在堕天司被击杀之后,它们顿时就“漏气”了——血天司的存在与否,根本不影响这些自私的月之子们的生与死。月之子们对血天司的信仰,基本来自于“他能给我好东西诶”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