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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煜带着大军一路疾驰,终于赶在第四日的中午来到梧州境内,让原本的桂平军各归其位之后,他又带着裴安翊等人马不停蹄的向着州府而去。
路上见裴安翊虽然情绪低落,但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都还没到州府,你就在为处罚的事情焦虑了?”
这么多日来第一次收到虞煜主动对话的裴安翊受宠若惊,纠结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殿下,桂平郡的士卒已经回到自己原来的队列之中,那让士卒们跟着挑粪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就此作罢了?”
“君无戏言你不知道吗?”
虞煜见给一分好脸色就敢顺着往上爬的裴安翊,给他了一个你在想屁吃的眼神让他自行领悟,就不在理会这个满身都是颓废之色的人了。
一旁在听到裴安翊询问此事的温家兄弟和士卒们也一脸郁卒,一想到要挑三年的粪,他们整个人都不好,觉得还不如直接换成军棍来个痛快。
不过虞煜都说君无戏言了,再怎么郁闷也只得接受自己求仁得仁来的结果,起码裴将军的脑袋是保住了。
一想到虞煜吩咐桂平郡守将将范智勇的人头腌制好了装盒送给范智杰作为礼物的安排,他们都忍不住抖了抖。
觉得自家殿下虽然要比永亨帝仁慈太多,但从一些细枝末节上还是能看出这对天家父子的一脉相承。
就像热衷用敌人首级做文章的事情,上京姜大将军府中的几个花盆都代表着永亨帝登峰造极的“艺术”造诣,要不是慑于太子妃之威,又不敢随意撩拨自己的主要领导姜泽,他们真的很想问问那几个花盆放在家中的感想。
他们殿下虽然也有用人头震慑敌人的做法,但玩的远没有永亨帝那么艺术。
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报复举动被其他人曲解成这个样子,甚至和他最看不上的永亨帝凑了个一脉相承的虞煜,正对着赶来城外迎接自己的人开心的笑。
“大司农,您怎么来了!”
看着一年多未见显得越发精神矍铄的卫衍,虞煜顾不得身后还跟着千军万马,策马疾驰到卫衍身前不远处,然后以一个漂亮的侧翻下马,三步并做一步走的来到他的身前。
吓得原本笑眯眯等待着他到来的卫衍一个劲的喊“小心”。
“殿下,您有旧伤在身,哪能这么毛毛躁躁的!”
看着他毫发无伤的站定在自己身前,卫衍刚刚几乎要被他几个危险动作搞得都要跳出来的心脏才勉强放了回去,碍于身份不能像对寻常孩子那样拍打,只能不赞同的皱着眉说道。
“那点伤不碍事的……”看到他到来很是开心的虞煜随意一挥手说道,看到他越发不赞同的神情,又将原本大大咧咧挥出的手默默收了回来,尬笑着转移了话题,“怎么不见司徒,他这次还是没来吗?”
边说还边四处张望了一下,却都没看到傅泓的身影。
“一个糟老头子,殿下老记挂着他干嘛?锦州的事情暂时离不得他,所以此次还是老臣前来,还请殿下不要太过失望了。”
见虞煜转移了旧伤的话题,卫衍也不追问,反正这次来他要待的时间不短,再加上其他人的加持,怎么也能把这个让殿下突然昏迷的旧伤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倒是看到虞煜和他打了招呼就到处寻找傅泓,有些半真半假的含酸说道。
让虞煜一时语塞的同时,又引得身后一同等候虞煜到来的人失笑出声,而此刻紧追着虞煜而来的裴安翊等人也到了此处。
不像虞煜一眼看到卫衍之后就急匆匆的奔了过去,以至于都没有看清其他人的存在。
下马和卫衍见礼了之后,其余人就用不着那么拘礼了,看到阔别了近两年的故人出现在自己身前,就连裴安翊都暂扫了愁容,兴致勃勃的和他们打起了招呼来。
“老晏,你胖了,看来百濮的伙食很好嘛。”
“还有巫大人,你也胖了,不过比起晏俭臣,还是风采依旧的。”
调侃了晏俭臣之后又去撩拨巫蕤,见对方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之后,又迅速改了口风。
“裴将军,您这是意志不坚定啊,撩拨人哪能半途而废的,就算我们巫大人手握多种配方的可口饮品,你这么大的将军,也得威武不能屈才能维持下属面前的威风啊。”
“翁佑麟,殿下不是吩咐你在百濮管好棉花种植的事宜吗?怎么现在一朵棉花不见,你却跟着老晏他们来了中原,当心殿下治你一个玩忽职守之罪哦。”
怼完点破他小小心虚的翁佑麟之后,又转身对巫蕤说,“巫大人,翁佑麟很喜欢你药汁的味道呢,有时间可以让他对给您试试药,你看他都瘦了,想来种棉花是个苦力活。”
巫蕤将两人的官司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反正到了这个年纪,看看年轻人的交锋也是人生一乐,翁佑麟这两年他都看腻了,还是许久不见的裴安翊有新鲜感,当即也火上浇油,顺着裴安翊的话说道:“合着我们都胖了,只有他一人瘦了,那是该配点调理一下,不然殿下还以为百濮苛待他了,引起两国误会就不好了。”
“巫大人……”翁佑麟满脸无奈,这都是什么久别重逢哄小孩子的游戏,要是受害者不是他就好了,关键要是哄的是太子他也认了,裴安翊在这里捣什么乱,都碍着太子看他的视线了。
“对对对,就该多弄点给他喝。”
看着翁佑麟面露苦色,裴安翊得意的朝他扬头一笑,却被一个突来的巴掌将他扒到了一边,刚想对着胆敢动他脑袋的人龇牙之时,发现竟是虞煜,又乖乖的让开道路站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