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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所以没有跟随姑姑温照柔一同前去梧州州府拜见虞煜,本就是想跟着裴安翊多立几个夺城之功后闪亮登场,让父亲和姑姑刮目相看的同时,也让太子能对他们委以重用。
但怎么也没有意料到,在青州的一路凯歌之后,刚进入江州就遭遇了被敌围困的窘境,还劳动太子亲来救援,以如此灰头土脸的样子面见了虞煜第一面,两人默默相视之间都有些无地自容。
本在暗自郁闷,没想到在虞煜居然能记住他们二人,还将处理俘虏这样重要的收尾事宜安排给了他们,两兄弟当即精神一震,齐齐领命。
摩拳擦掌的模样,让原本听到虞煜准备收编他们刚松了一口气的江州俘虏瞬间又惊恐了起来,生怕这两个愣头青听不懂太子的意思,要让他们在入列之前吃点苦头,纷纷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刚刚在他们眼中还如同修罗将士的虞煜。
可惜后者在安排了此事之后,又继续安排其他人对山谷中己方受伤和死亡士卒进行救治和安葬,并没有看到他们祈求的目光。
好在温家兄弟虽看着可怕,倒也没有做出虐俘的事情,只按照太子的吩咐让他们全部放下武器,又派人搜查全身没有夹带的武器之后,就把他们整编成队,夹站在太子军步卒之前和轻骑兵之后的位置上,以前后联防的举措,防止他们趁行军之中趁机逃走。
对此他们倒接受良好,毕竟乱世已经四年多了,他们其中的很多人都几经易主,每一次投降成为俘虏的过程都大同小异,受到磋磨最少的居然还是在太子这里,哪怕负责处置他们的还是不久前被他们围困在山谷中啃树皮吃土的人,也没有伺机报复,这和以前动不动就先挨一顿打再找几个刺头模样的人出来扒皮抽筋震慑来得温和多了。
难怪大家都说太子是仁厚之君,他们现在心中浮现的也是这样的想法,哪怕初见的画面是惊悚了点,但现在已将自己归为太子军的他们,看着虞煜染血的身姿,却没有了刚刚骇人的感觉。
温家兄弟离他们最近,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他们突然从惊恐不安到满是崇拜的看向太子,但心知这样的改变更利于他们的任务,也没有去深入探查,只吩咐前后的士卒牢牢盯住他们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之后,就又回到了虞煜的身后继续护卫。
莫名被抢了两次位置的吕铎有些不悦的看了兄弟二人一眼,发现正因完成虞煜命令而有些亢奋的兄弟二人丝毫没有觉察他的视线,想到对方是姜泠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又将自己不悦的情绪忍了回去,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确保虞煜在遭遇危险之时自己可以毫无阻碍的进行救援之后,就不再将目光分给任何人了,因此也没发现温家兄弟二人在看到他的忍让之后,有些狡黠的相视一笑。
这是父亲给他们上的第一课,要想别人认可你的能力,第一步就要让他先看到你。
所以他们在感受到吕铎的不悦之时也厚着脸皮的故作不知,在没有战斗的时候,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尽可能的让虞煜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从刚刚虞煜就安排了任务给他们就可得知,这个方法显然是奏效的。
于是在完成了任务之后,虽然对吕铎很是抱歉,但还是厚着脸皮的继续站在虞煜的身后,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安排。
只是眼看重骑兵团出击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山谷中的伤亡士卒也处理得差不多,虞煜却依旧没有下令大军乘胜追击。
这让他们二人很是疑惑,但看随行的其他将领都未对虞煜的安排提出质疑,自知地位不够格又作为被营救方的他们更是不敢言语,只得忍下满腹的疑惑
没想到他们没有开口问,身前的虞煜却突然出言与他们交谈,说的还是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们是不是很奇怪,孤为什么没有下令大军继续追击,直至将江州完全夺下?”
“末将们确有这样的疑惑,但也知殿下应有自己的考量。”
乍闻此言的兄弟二人有些忐忑,还以为是自己疑惑的情绪太过外漏,以至于让太子觉察到了,相视一眼后,由大哥温启鸿谨慎的对答道。
“寻常闲聊,你们不必如此谨慎,左将军和你们的父亲都在孤的身前多次提过你们……”见两人面露期待神色,虞煜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几分,“说是最跳脱不过的性格,一定要严加管教。”看着两人的神色由期待变为失望,才轻笑出声。
“殿下,其实我们两人打仗还是可以的……”
“对对,我们很能打的。”
听出虞煜话语中揶揄,两人才知道自己是被这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殿下打趣了,有心想要反驳一二,但又因地位的悬殊不敢放肆,只能用单薄的言语阐述自己其实还是很有本事的,只是对上太子浑身浴血的模样,又有些心虚了起来。
以前他们在青州之时,自认除了姜泠就天下无敌了,在日常模拟对战之中,就连他们的父亲也时常不是对手,就是弃城投奔梧州,也是为了百姓的安危考虑。
没想到到了梧州之后,先是裴安翊的英勇善战给他们上了一课,紧接着又有一个看起来和姜泠相差不多的太子。
难怪此前姜泠在教导他们的时候常说,以他二人的资质,若不好好学,来日到了逐鹿场上只怕连二流武将的行列都很难进入,以前以为是姜泠要求高,现在一看,还是自己的见识太少了。
毕竟主公都如此善战,让无法与之比肩却一心想成为他麾下猛将的他们很是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