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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谁姐姐呢?”
姜泠也没想到自己照顾了他大半夜,醒来没得半句好还被怀疑趁机虐待他,而且油腔滑调的没个正形,气得扬起手就要像往日教训姜泽那样给他两下,但思及他的身份,又生生忍住了,见他的被子有些凌乱,忍不住伸出手准备给他整理一下。
“火!火!”
虞煜看着她举着蜡烛就逼近过来,里面的烛心正燃至热烈的地方,水灵灵的汪着一淌蜡泪,正随着姜泠的动作疯狂摇晃。
“火什么火?我现在确实一肚子火,你给我老实躺着,再乱动就别怪我真的动手了。”
姜泠见虞煜不识好人心,挣扎着要起身,气得又忘记了自己手持烛灯的事情,伸手就要把瞎折腾的他按回去,不想他再出意外让自己大半夜的辛苦照料白费。
而虞煜见姜泠持着烛灯伸手而来以为是要继续报复他,又见其中蜡泪几要洒出,挣扎得更厉害了,要是被这蜡泪泼到脸上岂不是要毁容,虽然他对容貌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但也不能没追求到毁容吧。
“啊!好烫!”
就在两人的激烈对抗间,虞煜一个猛起身,将一时不察的姜泠撞倒在床上,其手中的烛灯也随之跌落在他身上的被子上,虽然侥幸只有几滴溅在手上,但初醒的痛觉神经却意外灵敏,烫得他忍不住低呼出声,迅速将凝固在手背的蜡泪去除,刚要抬头去谴责姜泠之时,就感觉身上的温度突然升高,明亮的火焰跳动着出现在眼前。
被子被刚刚跌落的烛火点燃了!
手上的动作完全不经过大脑的思考,一边将身上的被子扯落,一边拽着姜泠向着没火的地板处滚去。
兵荒马乱间又把头砸到了地板上,疼得他眼冒金星,倒是姜泠因他作为垫子的阻隔,并没有遭遇任何的碰撞,只是挣扎着起身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按到了他的胸膛,让他疼得又哆嗦了一下。
这让跌落在他身上的姜泠手足无措,刚想出言道歉,却看到一直紧闭的房门却被从外撞击开了,首当其冲冲进来的就是手持长刀的吕铎。
“殿下!您还好吗?”他是听到房内的动静和虞煜的痛呼声觉得不对劲才破门而入,只是刚冲进去一步,看清虞煜和姜泠此时的动作之后,又掩面后退迅速掩上了门,阻隔了后方跟着他向前冲的甲士,收势不住的几人接连撞击在突然紧闭的门上。
接连“砰砰砰”声响起,姜泠透过门上糊着的轻纱看到都觉得疼。
“老大,干嘛突然关门?”甲士揉着撞疼的脑袋不解问道。
“殿下有事在忙,我们不得打扰!”吕铎的声音正气十足。
“可是我看到屋内在着火啊!”忙着去救火却被阻隔在外的甲士急得跳脚。
“什么!”看着门缝处有烟雾飘出,觉察到刚刚哪里不对劲的吕铎再次将门拉开,果见虞煜的床榻处已被烈火焚烧,而姜泠也离开了虞煜的身上,正扶起他向着门外奔来。
“快救火!”将俩人接引到门外,屋内的火焰已经从床榻处扩散开来,吕铎急忙指挥着甲士从院中的池塘里取水救火。
“走水了!主院走水了!快去救火!”而远处正在巡逻府中安全的士卒们看到太子所居的院落中有白烟升腾而起,定睛一看确定是失火之后,急得一边敲响手中示警的铜锣,一边拿着水桶向主院飞奔而去。
深夜响起的铜锣声,不仅叫醒了整个太子府的人,还将附近一边居住的臣子也从梦中惊醒,仔细辩驳了一下声音的来源,发现是太子府后,连发冠都来不及佩戴,随意披上一件大氅就匆匆向太子府奔去。
正依照姜泠命令在城中戒严的韩破山惊闻锣声,也忍不住向太子府方向张望,但看到麾下的士卒因此感到不安之时,又急忙克制住了自己的举动,高声下令,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要为殿下守住城中的安宁。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自己的区域看牢了,但凡出现一点纰漏,老子严惩不贷!”
连喊三声之后,因太子府动静出现躁动的士卒们才稳定下来,老老实实的守好了自己的位置,而在他们紧密包围之中的世家区域,门后被惊醒的人也在暗自猜测着今夜发生了何事。
为何突然全城戒严,还将他们团团围住?太子府的动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窃喜或慌张的情绪迅速在他们之间蔓延,只是门外看守的士卒挺拔如松,让他们不敢轻易开门查看,只得在不眠中等待明日的到来。
无论发生了何事,他们都确信天亮之后就一定会有消息传出。
“殿下!这、这……”计枢也没想到今夜会第二次造访太子府,看着自己离去时还好好的屋舍,不过两个时辰,就被烈火烧的一塌糊涂,好不容易扑灭了明火,他看了看焦黑一片依旧有烟升腾的主屋,再低头看看裹着甲士们冒死从火中抢回的大氅坐在一边发呆的虞煜,一时也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
“太子妃……”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另一侧因刚刚指挥救火而熏得满脸黑灰的姜泠,疑问的话语又哽在了喉中。
“姐姐……”见计枢无言以对,姜泽将手中的水桶放在地上,看了看魂不守舍的虞煜,悄悄的挪到姜泠的身侧,刚起了个话头,就听到自己姐姐冷酷的说了一句。
“滚!”
“……好的。”姜泽当即就退回到了虞煜的身侧。
眼见计枢无言,姜泽吃瘪,其他着急忙慌赶来的官吏面面相觑了一下,哪怕满头雾水,也不敢发出一言,正忧心着今夜该如何收场之时,在隔壁指挥收拾院落的管事过来回禀,将虞煜从沉思中拉了回来。